裡陪聖上了,可殿內外的暗衛卻增加了數倍,他們既早有準備,無論咱們如何謀劃,這營救聖上的事情恐怕都是要冒上極大的風險的,只怕不但救不出來,反而會白白送了把柄給那崔氏。。。。。。”
狄成說到後面,喉嚨裡已經漸漸沒了聲音,這兵行險招的最後一下都不敢用的話,前面彷彿只剩下死路了,他已經幾日沒有回家了,若是自己出事,也不知道父兄與盧氏那裡會受什麼樣的牽連。
李濟民安坐在殿上,似乎並沒有注意狄成臉上的絕望之色一樣,他思忖了片刻後問立在一旁的李甲道:“若是按著咱們原來的想法要兵行險招的話,你那邊可都準備好了嗎?”
李甲一躬身說道:“人馬已經調齊了,若是殿下已下了決心,小的認為今晚便可以動手,若是再拖延下去。。。。。。”
李甲說到這裡略微遲疑了一下,才又一字一句說道:“若是再拖延下去,小的只怕人心會亂,也會洩了士氣!”
李濟民自然一下便聽懂了李甲話裡的意思,暗衛也好,錦衣衛也好,哪怕是李紀送過來的那些山匪,也都是家有老小的普通人而已,如今自己這裡大勢已去,是個人都難免會擔心自己的性命與前程,現下,這些人大概還沒那麼清晰的認識到東宮的形勢是多麼的危急和緊迫,鼓動與重賞之下,還能一心為了自己賣命,若再過兩日,恐怕就難免要有人會起異心了。
李甲職責所在,不得不實話實說,但說出口後心中難免忐忑,垂著頭不敢正視太子殿下,而李濟民卻是神色淡然無波,他微微仰著臉看著殿門口雕著五彩蛟龍出水圖案的紅木鑲貝的六扇屏風,殿內雖也點著燭火,但殿外的日光透過屏風的縫隙照進來,仍是十分的耀眼與溫暖,看久了,倒讓人覺得有些神情恍惚起來。。。。。。
“讓他們準備起來吧,就定下今晚動手,和他們說,到時我也和他們一起,去闖一闖那鐘鳴殿!”,等李濟民再開口時,聲音裡已經再沒有一絲猶豫,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斬釘截鐵。
“殿下三思啊!”,李濟民話音一落,狄成與孫楊兩個便一起叫了出來,那狄成說話一向快,馬上急急的說道:
“啟稟殿下,屬下這兩日已經聽到了訊息,那盧彥孝盧尚書等人可是在暗暗放風聲了,說您被誣告的濟慈院那件案子恐怕有些蹊蹺,背後有人操作誣陷的影子,若是這案子能推翻的話,事情也許還有轉機,殿下您還請三思啊。。。。。。”
李濟民卻一點也不沒有繼續和他們商議的意思,只衝他們擺了擺手,一邊站起身往外走,一邊和煦的笑著說道:
“那案子如今已經不再重要了,我們也等不到那時候了,狄大人哪裡又看不出來呢,何苦再自欺欺人,無論如何,我總要想法子見上父皇一面的,這兩日你們也都太辛勞了,都抓緊時間好好休息片刻吧,我去麗正殿那裡去看看太子妃。”
李濟民信步走出了宣肅殿,他已經有多日未出殿門了,一時倒覺得這午後的豔陽刺的人眼睛都有些酸澀腫脹起來,劉準小步跑上來請他坐了步攆再走,李濟民不理他自顧自的緩步慢行著,直走到身上都微微冒出了一些汗來,眼前已經是麗正殿了。
李濟民立在麗正殿門前的院中,一時竟生出點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已經太久沒到麗正殿來過了,太子妃接到了稟告,遠遠的便迎了出來,到了李濟民跟前剛想行禮,卻被他一把給抓住挽在了自己臂彎裡。
車芷蘭也沒像以往那樣拘禮,只是低頭抿嘴一笑,便任由他挽著自己往麗正殿裡面去了。
進了寢宮,李濟民本來有不少事情要與車芷蘭細細商量的,不過兩人並肩在寢宮榻上坐下後,聞著車芷蘭身上特有的一味藥香,竟突然覺得眼皮子沉重,渾身上下懶懶散散的來了瞌睡,車芷蘭見他這樣,便乾脆替他寬了外面大衣裳,服侍他躺下來休息。
等李濟民悠悠轉轉再醒過來的時候,一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經有些發暗了,車芷蘭坐在榻邊守著他,此時也一手支著頭斜靠在床沿上好似睡著了。
不過等李濟民剛起來想替車芷蘭披件衣服的時候,她便驚醒了過來,兩人一個榻上一個榻下恍惚對視了一片刻,車芷蘭啟唇一笑問道:
“殿下可是下了決心了嗎?”
李濟民緩緩點了點頭耳語般的說道:“放手一搏吧,不管如何,我也總要見父皇最後一面,否則恐怕死不瞑目。。。。。。”
車芷蘭伸手握住了李濟民置於腿上的一隻手,也點了點頭說道:“芷蘭陪你一起去!”
李濟民挑了挑眉毛,眼中先是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