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打了個死結,撐開來把脖子往裡放,兩條腿兒一蹬,整個人掛在屋上,帶子漸漸收緊,梅姐兒先還兩隻手扒住羅帶,腳下失了重,亂蹬亂踢。
夜深人靜的,凳子往下一倒正砸在繡架子上,兩個一齊倒了,聲兒震起了朱氏,她披衣起身推開梅姐兒的屋子,見個人吊在房上“啊”的一聲驚叫,把王老爺嚷醒了,幾個人合抱著,抱梅姐兒放下來。
她身子未涼,胸口還有一口熱氣,趕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薑茶,梅姐兒“哇”的一口連湯帶水把一碗薑茶全吐了出來,人卻是悠悠醒轉來了。王老爺怒其不爭,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現在知道尋死,早幹什麼去了!”
沒有秀娘在,也沒個人攔住他,梅姐兒欲生不得,求死又不能,拿頭去撞了床板,王老爺恨的無法,把桌板一拍:“你既肯尋死,倒不如我拼了這臉面不要,你便咬定了,是那萬家的強了你,要他一家子好看!”
劉知縣去歲就調了任,新來的知縣是個官油子,同王老爺兩個上下和睦,一個提攜著一個發財,一個幫著另一個辦事,這口氣再咽不下,拿捏一個背景全的賣油人有甚個難,若是不懼萬家一門子出去混說,便是治死他,還能有個甚的說頭。
梅姐兒一聽怔住了,抬了頭滿面淚痕,王老爺長嘆一口氣:“待事了了,便叫你哥哥把你帶到外省去,或是去尋你大姐姐,嫁在外頭,重新作人。”
朱氏一聽咬緊了唇兒,她私心裡自然是梅姐兒就這樣嫁了最好,兩家一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