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拒絕。
不知誰撲哧一笑,大家夥兒都笑起來,嚴彬不客氣道,“哪用得上您這個一年碰不上兩次方向盤的生手開車送咱們回家?咱們喝醉了搭計程車,老司機安全駕駛,省心安心放心死而復生之後我從老頭變成了絕世大美人!”
濯易抿唇。
是啊,用不著他開車。
但他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嚴彬傲嬌地擺手不理他了,旋即纏著兩個妹子嘮嗑攀酒。
席過一半。
每一分鐘都如坐針氈,那個男人,看起來就像是她姑姑口中的良人,不僅僅能為她遮風擋雨,亦能為她卸下重擔。
濯易低垂著眸,耳畔歡笑聲彷彿遠在千里之外,伴著鐘鳴聲,一圈一圈環繞在心底。
他就想再看看她。
猛地起身,轉身離開酒味濃厚的房間。
濯易步伐倉促,他急急沿著長廊而行,朝大堂窗下望去。
座位空了。
人不在了!
他的心也一瞬墜入冰冷谷底。
收回視線的剎那,餘光卻覷見亮眼的一抹白。
是她。
她與那個黑色長大衣男人比肩而行,將要離開餐廳。
忙閃身退避到一側,他偷偷望著他們說說笑笑地走出廳門……
“不合胃口?怎麼只用了這麼點?”宋以致偏頭望著她側臉,問。
“不是。”許念抿唇笑,“在家呆了這麼久,都被萍姨養胖了。”
“胖點好看,喜慶!”
“這個理由真是……”許念搖了搖頭,見他伸手摁開電梯按鈕,便在他示意下先行一步入電梯。
樓層勻速往下降落,宋以致單手插/在大衣口袋,笑著道,“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許念思忖著答,“校慶?”
搖頭,宋以致似想起好笑的事,“不,是在海威爾大樓,當時電梯裡有三人,你我,還有一個女生,行到中途,電梯出了故障,記得?”
“好像有這麼件事。”“叮”一聲,電梯劃開,兩人相繼走出,許念詫異的抬眸望著他,“可我對你沒有印象?”
“我的印象是另個女生好吵,你很安靜,然後……”好笑地用食指指腹觸了觸鼻尖,宋以致低頭湊近她道,“另個女生出來抱著維修員大笑,你走到轉角角落好像哭了。”
“沒有。”許念迅速否認,“我可能只是腿軟。”又解釋道,“當時年紀小。”
聲音逐漸變淡,許念想起那幾年的時光,那應該是她最孤獨的日子,孑然一身,沒有親人,走在異國他鄉覺得自己好像不該存在。
但如今卻已經習慣。
習慣一回頭,身邊不會有任何人。
“我後來想,或許當時我應該朝你走去……”
“許念,看什麼?”見她微微別過頭,宋以致暫停未說完的話,循著她視線朝左後方望去,“有認識的人?”
“不。”視線在人群裡晃過,而後收回,許念重拾步伐朝商場旋轉門走去,“看錯了。”
“嗯。”宋以致跟上她步伐,未再提先前的話題。
兩人步出大門。
冬夜裡的涼風混合著喜慶的味道撲面而來,各種各樣的笑聲聚集在一起,譜成一首和諧歡樂的曲調。
“先到處走走?”宋以致掃向廣場中央高高的水晶燈塔,笑,“我還從未在國內過新年,略有點新奇。”
“嗯。”許念頷首。
行在人群裡,路畔商販吆喝兜售,有冰糖葫蘆棉花糖,還有烤番薯……
“吃不吃冰糖葫蘆?”宋以致盯著各種各樣的糖葫蘆,饒有興致的問她。
搖頭,許念笑著拒絕。
“試試吧!我看你喜歡吃甜點。”說著不顧她強調真不需要,立即拔腿就走,“你待在這裡等我。”
糖葫蘆生意不錯,得排隊。
許念深吸一口氣,輕風拂來,一股烤番薯的香甜氣息揮之不去的縈繞在鼻腔內,如此熟悉的味道。
偏頭望向一側烤架上的番薯,她忽的低眉微微一笑。
曾經在庭院,他們一家也種植過,小打小鬧的形式,第一年種的不好,番薯小小的個頭,十分令人沮喪。可沮喪完了,在壁爐生火開烤時,她和小宇卻眼巴巴的守著,怎麼都不肯挪腳。兩個大人笑著打趣,“我們小宇可別尿褲子啊,上廁所時要出聲哦!”
孰知剛說完,他就跳起來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