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秦氏的日子一日好過一日。更是有了盼頭,這心腸也是軟了不少。可不是當初那個獨居時的怪異性子了。更別說,楊定銀當初也沒少偷偷地幫襯著做活。
“三弟。這是給爹孃來上墳嗎?”
楊定銀這回總算是聽清了,“沒有。我就是在爹孃的墳前坐一坐,康子年已經上過墳了,祭菜都已經帶回去了。”
楊定銀生怕秦氏一家人不信,煞有介事地點頭道,“真的,這,這祭菜還是我在前一晚的時候準備的,雖說沒啥菜。但是,都是真肉陣雨的。”
若是遇到年景不好的,上哪兒弄全雞整魚去,楊家村不少人家都用會面粉捏的肉,魚來代替。
雖說有糊弄祖宗的嫌疑,不過,也是一片心意,想著讓祖宗吃得好些。
重在心意。
“三叔,我娘不是這意思。我們就是給爹上完了墳,也給爺爺奶奶來上柱香。正巧看見三叔你坐在這兒。”楊立冬看著楊定銀侷促不安地模樣,開口解釋道。
自家這個三叔,最是沒啥心眼。也不大會說話。
聞言,楊定銀趕緊往一旁讓讓,“你們上香吧,我也沒啥事兒——”就是心裡頭有些難受。
因為有楊定銀在,楊立冬一家子也沒再說說笑笑。
特別是看著楊定銀一副愁眉苦臉地模樣,這得多缺心眼兒才能在一旁若無其事地笑著鬧著。
再說,上墳也是一件特嚴肅的事兒。
楊定銀是隨著秦氏一家子,一道兒下山去的。
“嫂子,今早的事兒。實在是對不住了,我。我也不曉得會這樣——”楊定銀還是張不了嘴說都是林氏的錯。
秦氏半點兒都不怨楊定銀,跟個木偶一樣的人生氣。那還不得氣死自己。別看楊定銀一大把年紀了,不過確實鮮少用腦子想事兒的,大多都是林氏說啥就做啥的。
今早跟林氏的吵嘴,還是因為林氏觸犯了楊定銀的底線,因為,給他爹孃上墳,居然是揹著自己,哄自己去鎮上,然後自己去上墳。
別人家墳前都是熱熱鬧鬧的,一家子,或是好幾家子,可他爹孃——
這是打老臉的事兒!
“我能怪你啥,就是怕耽擱了給你二哥上墳。往後啊,三弟還是多自己想想,別老是被林氏牽著鼻子走,這些年,林氏愈發地老糊塗了——”
楊定銀吶吶地應“是”見此,秦氏也不欲多說。
秦氏一家子哪兒都沒去,只在錢氏家的院子門口,說了一會兒話,就坐上了,晃晃悠悠地回了鎮上。
劉氏聽了倆兒子說的話,長長地嘆了口氣。“唉,你看這事兒給辦的,出力不討好——”
劉氏看著已經老了不少,力不從心。
“娘,這事兒不賴你,都是三嬸給辦的,三柱那小子也真是的,就是三叔,也是攔他不住,絲毫不將他爺爺放在眼裡。”楊立海寬慰著他娘。
楊立海並不多話,只是看著他娘皺著眉頭,忍不住勸道。
“我原本想著,若是老三那一家子去了鎮上拜年,若是咱家不去,說不準你二嬸他們就該多想了,是不是咱家擺著大房的架子,娘就是想讓你二嬸別記恨著以前,看在咱這般恭敬的份上,前事兒都一筆勾銷了——”
自打楊立冬發達了後,劉氏就生怕自己當初動的這些歪腦筋,會害了自家兒子。所以,愈發地只是待在自家院子,就是在村子裡也是鮮少走動。
劉氏更是要求自家兒子媳婦,孫子孫女,不準借楊立冬的勢,免得惹人生厭,新帳舊賬一道兒算。
劉氏的二兒子,楊立河滿不在乎,“我說娘,咱為啥非得如此巴著楊立冬這一房,咱自家關起門來過日子就成了,免得看著人家的眼色過日子。
半點兒好處都無,大不了我不想著去沾楊立冬的光,自家安分過日子還不成嗎?”
劉氏看了眼楊立河,幽幽地道:“你不想想自己,那你也多替你兒子閨女想想,哪一日咱倆家關係緩和了。咱也不想著佔多大的便宜,只是讓大柱二柱他們能走出這個村子,不用再看天吃飯。若是再跟那幾年的災年一樣,咱說不準可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楊立河是記得的。他家大嫂有了身子,不過,因為日日根本吃不飽飯,睡了一晚就滑了胎,也只是睡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養回來,根本就沒啥能吃的。後來。就一直都沒有了。
不過,楊立河還記得的是,秦氏那會兒,還送了一斤米過來。
“娘,會不會是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