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朵朵盛開的罌粟之花。
“我說了,你可以選擇不籤。”
不痛不癢,慢條斯理,姚庭軒恨極了她臉上那種平靜表情下暗藏的那份吃人不吐骨頭的洶湧與嗜血。
原來,本以為是娶了一個柔情似水的女人,原來,娶回來的是一頭母惡狼,他一向是一個頭腦精明的生意人,在商場上,習慣了爾虞我詐,也自認為城俯很沈,常常把許多上流社會的富商與名流玩於鼓掌之中,然而,在這個深藏不露的女人面前,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城俯與他相比較,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我籤。”為了香雪欣,他別無選擇,執起墨水鋼筆,刷刷幾筆,在乙方處簽下了自己龍飛鳳舞的蒼勁字型:“姚庭軒。”
協議一簽就等於是塵埃落定,從此後,敖雪蓮要制住姚庭軒簡直是易如反掌,她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女人,媽媽臨死前就特別地囑咐過她,讓她活得自私一些,多為自己著想一些,千萬不可把一顆都沉淪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然而,與姚庭軒六載夫妻,日久生情,那份相濡以沫的感情漸漸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得不到,那就毀掉,她是天之驕女,絕不可能允許讓人使她這樣痛苦,所以,想到臨死前的媽媽,死的那麼淒涼,猶如風中的殘月,她的心就幻化成了無比銳利的鋼刀,別人讓她痛一分,她會讓別人痛十分,哪怕是她最愛的男人,她也不會放過,因為,讓他好過了,她就不好過,她沒有那麼傻。
現實社會里,太多患難與共的夫妻到了中年,男人有錢就出去鬼混,夫妻離異的例子太多,所以,她不想成為怨婦,也不可能傻傻地等著被別人拋棄,在男人拋棄她以前,她必須得掌控一切,如果真到了哪一天無法掌控了,至少,她還有用不盡的錢財與勢力,讓她輸得不至於那麼狼狽,姚庭軒是幾時走出臥室的,她沒有看到,抬起頭,就只看到了房門敞開著,洞空的大門已經看不見他高大健碩的身形了,視線再次低垂,眸光觸到了那蒼勁有力的字型:“姚庭軒”,這三個顛覆了她的整個生命,而她也絕對不可能讓他那麼好過。
忽然間,她就想到了《金鎖記》的一個片斷,曹七巧母親逝世的時候,曾對女兒說了一句遺言:“七巧,女人要學會抓住兩點,一是男人的心,二是錢財。如果男人的心抓不住了,那就只能抓住錢財了。”
她雖然命比曹七巧好,生在富貴滔天的軍權世家,但是,權利有些時候如天邊的浮雲,江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誰會想到曾經那麼不可一世的江政勳,抬腿跺一腳也會讓軍區震上一震的江政勳就這樣進去了呢?因為,這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富貴與權勢不會長久地屬於一個人,俗話說,風水都還要輪流轉呢!她不知道公公姚利宣為什麼要想辦法對付江家?更不明白姚家與敖家是用什麼方法對付江家的?總之,刺載多了,也難保有一天那刺就會扎到自己身上來,如果姚敖兩家都垮了的話,至少,她還擁有姚氏集團千萬資產,足夠她活下半輩子,是人都得為自己留一條退路,這就是她打得如意算盤吧!
姚庭軒為了讓她撈出香雪欣,做了太多有辱堂堂大老爺們的事,譏笑是在心裡,她會把那個女人撈出來的,呵呵!捧著那張協議,她低低地笑開了。
第二天,她就去了E市監獄,監獄裡到處都可見剪著短髮,穿著寫了數字的灰色囚服的女人,此刻,女囚犯們正在出操,陽春三月,氣候適宜,鐵絲網內的操壩上,一名身穿制服的獄警正站在一排四方形隊伍前,用著渾厚響亮的男高音吼著口令。“稍息,立正,起步跑,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
敖雪蓮站在萬里晴空下,她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衫,白色蕾絲絲質襯衫,襯衫的前排襟扣鑲了許多粒白色的珍,整個襯衫有一點韓版的味道,袖口是燈籠袖,褲子也是純白色的,褲尾束了一下,露出一雙白色高跟鞋,鞋口很尖,正如她幹練的個性,襪子的顏色是黑的,黑與白自古都是一種很絕的配對。
她站在那兒,與操場上所有的身著囚服,短頭髮的女人格格不入,怔怔地凝望著某一個方向,眸光在那長方塊兒的奔跑的隊形裡面收搜,驀地,視線落定在了一張不施脂粉的臉蛋上,陡然間,眸瞳縮成了針芒一般大小。
“香雪欣,出例。”只聽英姿颯爽,吹著口哨的男人一個口令,夾雜在隊伍中那抹高瘦的身軀應了一聲‘是。’,向左邊退了出來。
“還好吧!”女人踩著蓮步迎了過去,香雪欣這才發現自己身後的女人,這女人她不認識,她覺得非常陌生,她的臉白得不太正常,再加上她全身的白,更給她培添一絲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