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有父親兩鬢的白髮,清瘦的臉頰,有母親起碼蒼老了十歲的容顏,有哥哥滿臉下巴青澀的委摩不振邋遢模樣,他的腿本來就受過傷,關押在那陰暗潮溼的地方,他的膝蓋幾乎都站立不起來走路了,這一幕又一幕都像是插在他胸膛口上的一把鋼刀,更何況,他不想把她捲進這個旋渦裡,不想把他最愛的女人牽扯進來,更不想為她帶來危險,只要他的身份公開化,那一群虎視眈眈的人物都會衝著他而來,勢必會傷到靜知,如果可以,他真想趕她回內地去,離開香港這片是非之地,這輩子,他已經夠對不起她了。
“喜歡寶仔嗎?”粗厚的指腹輕輕地摩娑著她臉頰上的肌膚,眼眸裡浮現的溫柔會溺死人。
“嗯!”女人給了他肯定的答案。也是,這話問得有點多餘,如果不喜歡,她又怎麼可能在他被姚庭軒整進警局的那天晚上陪了寶仔一晚上呢?天生的血緣關係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也許是心有靈犀吧!畢竟,曾經共同擁有了一個身體,同一條營養帶的連線,把她的心死命地往寶仔身邊拉。
“寶仔很小就沒有媽媽了,如果你不嫌棄他沒被我教好,工作之餘,你做一做他的家庭教師可好?”
沒表明身份前,這是一個不情之請,唯有這種辦法,他才能讓知知多與寶仔相處,多多培養屬於她們母子該有的感情,才會讓寶仔不會做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然而,這是他江蕭欠靜知的。
“好。”她不假思索就點了點頭。“謝謝!對不起。”對不起三個字意義深遠,此刻的她自是不明白這三個字真正的含義,他一把將她箍入懷裡,箍得很緊,緊得讓都快喘不過氣來。
恰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一陣高跟鞋接觸地面的通透聲長了翅膀飛進了他們的耳裡,香風撲鼻,湯期翰急忙放開了靜知。
“你們這對狗男女。”尖厲的嗓音怒斥之際,一抹黃色的身影就飛撲了過來,揚起手臂就想打靜知一個巴掌。
然而,湯斯翰(江蕭)畢竟是當兵出身,迅速抬臂,準確無誤地擒住了她手臂,女人又揚起了另外一支,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制住了她,讓她絲毫都不能動彈。
“放開我,湯斯翰,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真是瞎了眼,你居然與這種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爛的貨色絞在一起,在你眼裡,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未婚妻的存在?你說。”
女人氣勢逼人,化著精緻妝容的臉孔有些扭曲,她本來聽到湯斯翰受了傷,心急火燎地從家裡趕來,沒想到,居然讓她痛徹心肺的一幕,三年前,她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恩愛,看著他們擁有自己的孩子,看著他們成天出雙入對,卻只能黯然神傷,因為,她沒有權利跑去找林靜知胡鬧,但,今天不同了,她是湯斯翰的未婚妻,再過不久,他與湯斯翰就是明正言順的夫妻了,女人滿面盪漾的幸福表情讓她恨得嘴角抽筋,這個女人勾引了她未婚夫,她要當眾讓她好看,讓她名聲掃地,讓她在香港呆不下去。讓她悄然滾離她與湯斯翰的生活。
湯斯翰瞟了靜知一眼,見她臉色瞬間變成了慘白的一片,心底怒氣迅速竄起,這輩子,她為自己吃了這麼多的苦,他絕對不容許別人再這樣子欺負她,眼角劃過幾重陰戾,他衝著沈雨蓉冷喝:“道歉!”
“憑什麼?笑話,天底下有這番理嗎?你與情人在這兒耳鬢廝磨,被未婚妻撞見了,不安慰你未婚妻也就算了,倒袒護起這個婊口子來。”
門口已經有好幾個護士探進頭來,還有一些穿斜條紋花格子襯衫的病人,大家分明是聽到響動前來觀看熱鬧的!
湯斯翰聽了沈雨蓉侮罵靜知的話,幽黑的眸仁裡猩紅一點一點地凝聚,堅毅的下巴抽緊,捏握著沈雨蓉手臂的大掌,手背處青筋賁起,模樣冷沉的嚇人,像是狠不得把她殺了一樣,與他相處這三年來,她從未見到過如此瀕臨崩潰的模樣,像一隻受傷的獵豹,狠不得用鋒利的爪子將她整個人撕碎。
這樣的他也嚇住了沈雨蓉。
“啪!”一記兇狠的耳光煽著,力道用得特別的大,沈雨蓉整個身體退出一米之遠,‘咚’的一聲跌坐在地,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男人眸中陰戾閃過,削薄的唇片掀動:“你知不知道,是林小姐為我擋了一槍,如果沒有她,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沈雨蓉,只不過是一個未婚妻的身份,還沒有變成真正的妻子呢!你就這樣囂張跋扈,我湯斯翰向來是不受人管束的人,我的事無需你來過問,如果你想三個月後的婚禮如期舉行,最好給我滾出去。”
他話中的陰狠顯而易見,即然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