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人滿面慘白,敖雪蓮心頭掠過幾抹爽意,她知道,這件事香雪欣一直都是瞞著他做的,他們的那個私生子根本沒有死,就是江浩浩整了容的江浩浩。
“你?”姚庭軒瘋了似地撲過來,一把緊緊地扣住了香雪欣的手臂,咬牙切齒地廝吼:“香雪欣,這是真的嗎?浩浩果真是我們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對待他?他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為什麼你這麼心狠?”
他的眼睛幾乎都快要凸出來了,裡面纏繞著殷紅的血絲,他愛這個女人,可是,正因為心中的這份深愛,讓他對他恨到了極致。
“是不是因為是我的孩子,你就這樣對待他,如果是江蕭的,你就會當寶來疼著。”
他衝口而出的話醋味兒酸天。
“是。”他的質問,讓她心如死木槁灰,為什麼直到此刻,他們都一起同生共死了這麼久,他仍然不信任,他的疑慮,成了一柄鋼刀,毫無預警地砸進了心裡。
香雪欣咬住控制不住顫抖的腮幫子,她怕失了控的姚庭軒,更怕眼前這個似瘋子一般,高貴,優雅的貴婦敖雪蓮。
她眼中也升出一股子決意來。“是。”她衝著姚庭軒喊。“當初,是你心甘情願要幫我的,你說,為了我,不在乎會背叛江蕭,為了我,可以設計將江家送上斷頭臺。現在,你又來計較什麼?”
“軒,你有一個心機如此沉重的老婆,她後臺還這麼地強硬,我沒有把握,在與你一起鬥敗江家後,你會依然愛我,軒,我已經一無所有了,無法與你結婚,浩浩註定要成為私生子,我沒能力奪取他的撫養權,所以,就想先告訴你浩浩不再了,軒,謝謝你一直與我並肩作戰,不惜背叛你的妻子,不惜背叛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
她希望男人能原諒自己,原諒她迫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男人別開臉,冰冷絕情的臉孔徹底將她內心最後一絲希望澆滅。 抬手,用手臂擦起了嘴角不斷湧出的血汁,她的眸光凝望向了站在人群中仍然如一顆閃亮鑽石白西服男人。
“江蕭,我恨過你,也怨過你,也許是上蒼冥冥的安排吧!還記得黛榮麼?”
黛榮,這是一個好久遠的人名,江蕭努力地思索,那年,他還在讀高中,有一個叫黛榮的男生家裡很窮,他們幾個太子黨身邊的同學,經常欺負他,有一次,他帶著幾個人去PUB玩,便看到黛榮在與一個流氓在交涉,貨源是搖頭丸,還有白粉之內的毒口品,他警告他,讓他遠離那種東西,可是,黛榮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還揚言絕不怕他這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廢物太子黨,畢竟是同學一場,他惱怒黛榮那個不爭氣的男人,沒有一點民族氣節,居然想靠販毒發家致富,禍害祖國同胞。
他們打架的時候,不知道那個流氓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他手上拿著一把刀,當時,場面很混亂,那把刀插在了黛榮的胸口上,只是,在黛榮氣絕身亡之時,那把刀是握在他手掌裡的,這件事,一直都是他心底刻著一道陰影,許多次,午夜夢迴,他都驚出一身的冷汗,黛榮死了,家裡也沒有追究,好像也聽說過他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會是香雪欣。
原來,他為了逃避沈家逼婚,來香港利用香雪欣之時,香雪欣早就瞄準了她,與其說是他利用她,還不如說是她找上了他,開始了這一場毀天滅地的復仇戰爭。
“你是黛妃?”
香雪欣沒有說話,她靜靜地望著江蕭,眼睛沉澱成了汪清澈的海潭。“如果沒有你父母親的威逼,我不會走投無路,你們江家倒臺是綹由自取,殺害人家,連人家十三歲不到的小妹妹都不放過,十三歲不滿,我就被逼得無法在內地生存,而來了這塊土地,十三歲,我告買花為生,十五歲,我被人騙進了九龍彎夜總會,成了夜總會的臺柱子。”
原來,她並不是憑空消失的,而是他的父母為了他的前程,為了怕他殺人的事情在公眾人前爆光,所以,將一個不到十三歲,根本沒有生存能力的小女孩逼至了絕境,甚至逼入夜總會,父母為了他,用心良苦,可是,也毀了一個小女孩純潔的人生,她可是一個孤兒啊!難怪她會伺機向他報復,他一直沒弄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
“庭軒,我不後悔,不後悔讓浩浩割了九刀,雪蓮姐姐,原諒我對庭軒的愛,今後,浩浩就拜託你照顧了。”
語畢,她神情一凜,手上不知何時就多了一把刀,然後,向自己的胸口筆直地扎去,血從刀口峰濺了出來,眾人將她恨得咬牙切齒,可是,聽完了她的訴說,又覺得她也是世間可憐之人,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