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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不夠了解她,她也不夠了解他,他們之間除了夾隔著一個香雪欣,一個莫川,還有那個私生子江浩浩,還有最大的敵人,那就是夫妻之間彼此的信任。
他不信任她,她也從來沒信任過他,回望著他,漸漸地,兩灣清澈的泉水湧起了絲絲縷縷的猩紅。
“殺害那個孩子的兇手不是莫川,而是你。”
紅唇一字一句清晰吐出,這字眼幾乎化成了一把利刃筆直地刺向了江蕭剛硬的心臟。
“不是,你騙人。”猛地,男人胸膛起伏,呼吸不穩,他絕不相信這樣的事實,他沒有那麼殘忍要奪走自己孩子的命,虎毒還不食子呢?更何況,沒有誰能夠知道,他是多麼地期待那個孩子的出生?
“你憑什麼認為是莫川?”她嫣然一笑,然而,笑不達眼底,其實,事過境遷,再來追究這件事又有什麼意義?
“我媽說是莫川把你送進醫院的,林靜知,那麼晚了,你說,你出去幹什麼?難道不是姓莫的約你出去,然後,發生意外,所以,孩子才會沒有的嗎?”
哈哈哈,原來他一直都這樣認為,她與莫川深夜去約會,靜知再次笑了,笑得雲淡風清虛無飄涉渺。
“你知道那個孩子在漸漸從我身體裡流掉的時候,你在哪裡?”靜知幽幽問出,眸光如碎了毒的利箭直刺到他的英俊臉孔上。
那個孩子失去的那個晚上,他在哪裡?驀地,他腦海裡似乎閃過了一個片段,不,不可能,他猛烈地搖了搖頭,不是這樣,心裡頓時升起一縷冷妄。
“我倒在血泊裡與死亡掙扎,在孩子一點一滴地離開我身體的那一刻,江蕭,你卻正在與你的舊情人,你孩子的媽香雪欣在酒店裡私會。”‘啪’的一聲,她惱怒地打去了他緊壓在自己下巴上的指節,下巴肌膚紅痕一片。
“不。”他狂烈地伸手按壓著她的雙肩,面容上頓時掠過千萬種表情,有憤怒,有不信,驚疑,但最多的還是悲傷與絕望,怎麼可能會是這個樣子?原來,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親眼看到那個女人抱著你,親著你,吻著你,心如槁灰的我只能凝站在黑暗中,什麼也不能做,感覺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輕微的痛苦,你可知道,當孩子快要離開我身體最後一刻,我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江蕭,寶寶也在叫著,爸爸,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當我奄奄一息之際,是我拔通了莫川的電話,他趕來拯救了我。”
這是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就在那一夜,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她恨,她怨,但是,什麼也不能挽回?
“我……”喉結上下滑動,喉頭辛辣一片,銳利的痛拼命地下嚥,原來,那個孩子是這樣流掉的?原來,他與香雪欣才是謀殺孩子罪虧禍首。
“不。”黑眸瞠得奇大,眼裡閃爍著不信與痛苦。“林靜知,你為了能與莫川在一起,還什麼事都能編出來。”
是的,他不信,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事實,他記得自己那天晚上回來的很晚,而且,她已經睡著了,還睡得那麼沉,香雪欣打電話來恐嚇他,說要自殺,讓他去為她收屍,然後他去了,凌晨五點,就是在那一夜,香雪欣告訴了他,早在四年前,她就偷了他的精口子,為他生了一個江浩浩,糾結之時,他就接到了老媽打來的電話,說靜知肚子裡的孩子掉了,當時,他也很納悶,也不明白靜知明明在家裡睡著,為什麼會與莫川在一起?
那一夜,真的改變了好多事,知道了江浩浩的存在,他與靜知的孩子流掉了,從此後,那個流掉的孩子就一直橫隔在了他們之間,讓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就處在了冷戰中。
靜知別開臉,不想再與他深談下去,其實,孩子都已經不存在了,他們之間也已經離婚了,再說這麼些早就失去了意義。
“江蕭,也許,我們之間有緣無份吧!孩子走了,也把我所有的希望抹殺,我們兩個還是迴歸到原位最好。”
抬腕看了一下手錶,都已經下午四點了,她是出來收購的文物的,如今,文物收購的事情還沒影兒,她必須去辦公事了,她還想去看一看那個震驚世界的千年漢代女溼屍呢!這麼大半天了,恐怕樣子都變了,真是遺憾,被裴書穎與江蕭這樣一攪和,她想見識漢代女溼屍真正容貌的意願又這樣泡湯了。
瞟了一眼如石泥雕像的男人,那石化的表情就猶如一具男乾屍,如今再來後悔恐怕遲了吧!謀殺自己親生孩子這樣的事實很讓人不好受吧!
她抬腿沿著來時路而返,江蕭站在原地,看著前面那個纖瘦的身影漸行漸遠,就快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