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一笑,薄唇吐了一句:“他媽的,真是活受罪!”
活受罪,講的是他自己吧!看著心愛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淚流滿面,想著她那顆心一直都在別的男人身上,他心裡就難受得緊,本來可以離開的,偏偏要留在這兒,不是活受罪麼?真是犯賤!
他低低詛咒了一聲,掐斷了掌心剛從衣袋裡掏出白色菸捲,將它們丟棄到垃圾桶裡,瀟灑轉身,頭也不回地大踏步走出醫院的大門,身後那一圈又一圈的煙霧正在慢慢地散去,徹底消失在空氣裡,最後,徹底化為塵埃。
裴書穎左右手受傷,腿也殘了,最主要的是腦子殘了,等於是一個廢人,裴毅將氣得七竅生煙,憤怒之餘將江蕭告上了法庭,是他開的槍,才讓裴書穎成了一個活死人,殘疾人的世界不僅悲慘,而且殘酷。
江蕭採取自辯的方式三言兩語就將裴毅將的控告駁回,此刻,他正坐在自己寬大的椅子裡,手裡翻閱著一宗案卷,眼前卻總是浮現靜知在莫川床前虛寒問暖,溫柔體貼的畫面,他雖然沒看到,可是能夠想象得到,如果是他受傷了,她會這樣子對他嗎?
異想天開吧!也許他死了,那女人也不會掉一滴眼淚吧!
電話響了,是丈母孃黃佩珊打來的。“喂,媽,有事?”他還是喊黃佩珊媽,因為喊順口了,也絲毫沒覺同得哪裡不妥。
“江蕭啊!我煲了一鍋膳魚湯,晚上,你與知知回來吃飯吧!”
聽黃佩珊的口氣好象並不知道他與靜知離婚了,也是,他敢打賭,那女人是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她老媽的,至少,目前不會,肯定暗想著以後慢慢給她講吧!
“好。”得到女婿的回答,黃佩珊也樂了起來。“那早一點回來,我先準備晚飯。”
“嗯!”
下午五點不到,江蕭就提前下班了,目的地當然是去丈母孃家,因為丈母孃請他吃晚飯嘛!這樣也趁此機會好讓他與知知有重新相處的機會。
他們最開初不是這樣的嗎?簽了一紙契約,他幫她瞞著家人已婚,她也裝成是他的老婆來抵擋母親的逼婚。
把車子開到了幽深的小巷前,熄了火,他邁著沉穩的步子穿越過小巷,小院裡散發出陣陣撲鼻的香味,推門進屋,便看到丈母孃黃佩珊正在廚房裡炒著菜,一個人忙得大汗淋淋,聽到腳步聲響,急忙回頭,看到女婿那張俊美的容顏,眼睛立刻笑成了豆角兒。
“回來了。”手指關掉了天燃氣,爐灶上的火苗傾刻間就熄滅,把平底鍋裡的菜盛到洗淨的菜盤子裡,端著菜色走了出來,把菜盤放到了小餐廳的飯桌上,桌子上已經擺放了一個小砂鍋裡,鍋裡應該就是她煲了一個下午的膳魚湯了。
“快坐吧!這知知還沒下班,得等會兒。”其實,她納悶靜知為什麼不是與江蕭一起來?想了一下,估計是她加班,所以,江蕭就乾脆一個人先到了吧!
“媽,爸好一點兒吧!”關切地詢問著,江蕭的眼光便向那道緊閉的門板望去,靜知的父親林鬱之,自從得了腦溢血後,就一直呆在那個房間裡。
“嗯,好多了,吐字比以往要清晰多了,主要就是有心病,他擔心靜芸,那死丫頭也是,都走了這麼久也不捎個信兒回來。”黃佩珊是真的氣自己的小女兒,不爭氣也就算了,還再次上演著離家出走的鬧劇,本來人家姚家都同意娶她進門,她到好,關鍵時候,自己逃走了,這死丫頭就一條賤命,有福不會享。
“唉!女婿啊!你說好好的,為什麼靜知懷的孩子會掉啊?”聽到這個訊息,她整整生了兩天的悶氣,豪門富貴之家,一向母憑子貴,靜知懷的那可是個男孩,如果生下來,她在江家的身份與地位自然是要比大房柳恕不知高出多少倍。
“媽,那是個意外。”江蕭沒想到丈母孃會提這件事情,想起孩子的離開,心裡一陣酸楚,靜知說,他才是奪走孩子的生命的劊子手,可是,那只是一個誤會而已,他並沒有與香雪欣糾纏不清。
‘唉!“黃佩珊再次幽幽嘆息一聲,即然是意外就誰都避免不了。”沒事。“她一向是個心思細密的人,自然也看出了江蕭臉上的不自然,以及眉眼間流露出來的淡淡的幽傷,聰明的老太婆及時轉移了話題。
”沒事的,你們還年輕,以後孩子會還有的。“
她剛說完,外面就響起了高跟鞋接觸地面的‘嗒嗒嗒’,不過片刻功夫,門口已經走進了一個纖瘦的身影,女人邁入客廳,見到坐到餐桌邊嘴角浸著壞壞笑意不請自來的男人,玉容掠過愕然,她沒想到江蕭這麼厚臉皮,居然會再跑到她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