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般呆坐在桌前,跟周遭歡快熱鬧的氣氛極不協調。
隔著層一塵不染的玻璃,聶左深凝這女人一眼。轉瞬,他微微一沉氣,推門而入,徑直朝她走過去。
聶左輕叩兩下桌角,雲淡風輕道:“邵欣欣,我改主意了。”
正陷在一片愁雲慘霧中的邵欣欣“嚯”地抬眸。
不知是男人突然殺個回馬槍令她的小心臟無福消受,還是對方那雙眼睛裡透出的光稍顯倨傲,以至於邵欣欣絲毫沒有感受到身為小老闆應得的尊重。
倏忽的驚詫,她淡淡地把視線從聶左那張冷峻的臉上收回,斂眸瞅了瞅桌角那疊一直沒動窩的鈔票。
“聶先生,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邵欣欣莞爾一笑,利索地伸手把錢收回去一半,“可惜你現在只值五折價了!”
“……”這女人真夠狠的!
**
這一夜——
何東徹夜未歸;
聶左夜不能寐;
至於邵欣欣,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勉強入眠的聶左驟然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驚醒。
估計是經歷了一夜春/宵的何東想起來回家了,聶左遂赤/裸著上身下了床,不疾不徐地走過去開門。
然而,大門一開——
晃進他視線中的並非某張縱/欲過度的臉,而是一張神清氣爽的清秀面容。
不過只是一瞬間,這張精神爽利的面容上倏地飛來兩團緋紅,邵欣欣原本清澈的目光一下子蓄滿尷尬。明知非禮勿視,可她的視線還是不受控地迅速掠過男人胸前兩塊精壯的胸肌,然後又自然而然地稍稍下移視線,順帶把人家六塊結實的巧克力腹肌,以及若隱若現的人魚線也欣賞一番。
……女流氓!!!
聶左比邵欣欣足足高出一個頭,他就這樣以居高臨下的姿勢睥睨著女人一路紅到耳根子的臉,冷冷地問:“你看夠了沒?”
“咳咳!”幡然回神的邵欣欣作勢乾咳兩聲,她扔給聶左一把車鑰匙,故作淡定地吩咐:“我的車好久沒開了,你先幫我擦擦車,我們二十分鐘後出發。”
……擦車?!
聶左的睏意登時煙消雲散,他揉了揉酸脹的眉宇,這才意識到一個無比悲催的事實——他要開工了。
……
上班高峰期的路況十分擁堵,可邵欣欣再也不用為堵車犯愁。此刻的她,只需悠哉悠哉地翹著二郎腿坐在駕駛座正後方的座椅上,一臉愜意地……啃麵包。
司機後面的位子通常是老闆的專屬位,也是最安全的,所以上車的時候,即便聶左已經十分紳士地把副駕駛一側的車門拉開了,但邵欣欣還是特意繞到後排坐上王位,以顯示她小老闆的地位和威風。
對於她那點小心思,聶左報以一聲冷嗤。
“邵欣欣,你在車上能不吃東西麼?”聶左不喜歡車裡有食物的味道,更受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女人手裡的麵包渣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到底誰是老闆啊?!
邵欣欣一抬眸,就在後視鏡裡對上一雙桀驁的眸子。就是這麼一瞬不經意的對視,她不得不承認,聶左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因為那雙眼睛……太冷,亦太利。
她老老實實地收起剩下的半個麵包,嗽了嗽嗓子,挑眉回道:“以後請叫我‘邵老闆’。”
聶左稍事適應了一下這個嶄新的稱謂,面無表情道:“邵老闆,我事先宣告,我給你開車沒問題,但我不會跟你籤什麼勞動合同的。”那種東西讓他有種簽署“賣身契”的不祥預感。
雖然男人的口氣一點不像在跟上司說話,但“老闆”的稱呼令邵欣欣頗為受用,她大喇喇地說:“籤不籤隨你,總之我會按時給你發工資的。”反正兩人就住對門,諒他也搞不出什麼么蛾子。
聶左真沒把那點工資看在眼裡,他話鋒一轉,條件又來了:“還有,我不坐班。”
“成,你只要能做到隨叫隨到就行了!”對於自己生命中的貴人,邵欣欣很好說話。
“……”聶左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掬一把辛酸淚了!
聶左對B市的道路不太熟悉,不過在導航的協助下,不出二十分鐘,他便穩穩地把車停在教育中心門口了。
瞥一眼邵麗雲教育中心的招牌,聶左玩味地眯了眯眼,原來邵欣欣還真勉強算得上是個小老闆。
就在他暗忖的間隙,邵欣欣已經步出車門,她清淺地丟來一句:“小聶,記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