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跳。我問他怎麼了,他說是騎馬時被一匹血統不純的小野馬踹的。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他馬術很好啊,而且他傢俱樂部的馬血統不都挺純正的嗎,哪兒來的野馬呢?”他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我對楊康那個野馬的比喻有點不悅,不過仍舊不動聲色地問道:“他後來怎麼樣了?沒破相吧?”
“哦,縫了三針,好在不是特別明顯,頭髮一擋也看不出來。”
我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
然他卻又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說:“你不會還對他餘情未了吧?要不要我帶你去見他?”
我白了他一眼說:“誰要見他了。而且,他怎麼說也是你準姐夫吧,你說這話對得起你姐嗎?”
“切,圈兒裡誰不知道他跟我姐是怎麼回事啊。”他坐回去說,“你不見就算了,反正就算你現在想見他也見不到,他最近正在東南亞忙那個投資專案。”他頓了頓又補充說,“你也知道他姐姐一直對家族繼承權虎視眈眈。他要是再做不出點成績來,恐怕真的會輸給那個男人婆了。”
我愣了愣,俄而在腦海中搜尋起關於楊康那個女王氣質的姐姐楊敏之的記憶——除了前年在楊康辦公室的那次偶遇,我迄今為止似乎只見過她一次。那時,我正在一個經濟論壇的註冊處接待參會的嘉賓,她帶著一個男助理從我身邊經過,氣場凌厲得讓人感到畏懼。
我拿著她的名卡追上去說:“楊女士,這是您的名卡。”
她接過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我一眼說:“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我有點不自在地仰視著她,正想著該怎麼介紹自己,她便已轉身離開:“算了,反正一定又是那傢伙的床伴吧。”
我想,我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覺察到,我面對楊康時那些幾近敏感的攻擊性,興許全部都是源自於他的家族帶給我的自卑感。
7月24日,我拿到了我在那家電視臺的第一份工資。在做了整整一下午的思想鬥爭之後,我還是沒有忍住去國貿的商場買下了那雙已經在官網上瞻仰了兩個多月的鞋子。回到家時正撞上方路揚在客廳裡看體育新聞,他只回頭看了眼我手裡那個拉風的盒子,就無奈地扶額說道:“大姐,您又打算吃一個月的泡麵我管不著,不過能不能麻煩您先把上月欠我的房租還清了啊?”
我立馬衝他合十手掌說:“抱歉方桑,沒忍住,下個月一定還。”
他嘆了口氣說:“我說你是不是也該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了啊,以後會有很多地方需要花錢的。”
“不好意思,這就是我的將來。”我晃了晃手裡的鞋子說。
“你要開鞋店啊?”
我抓起一個抱枕衝他扔了過去。
他將抱枕抓在手裡,笑說:“你就沒有想過自己30歲之前想要達成的人生目標嗎?”
我抱著鞋子坐在沙發上想了一會兒,說:“一份還算不錯的事業,一座自己的公寓,一張讓我買了鞋子和手提包之後不用吃一個月泡麵的工資卡,還有一個和我認真相愛的人。大概就是這樣吧。”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呢?30歲之前有什麼目標?”我問他。
他突然長久地沉默起來。
“居然想這麼久,你想做的事有那麼多嗎?”
“不是,是時間太短了。我突然想到,我好像明年就30歲了,大概不管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吧。”
我推了他一把說:“喂,你明明在開導我,幹嘛自己反而先消沉起來了啊?”
他笑了笑說:“可是時間的確太短了,我看我最多隻能完成兩件事了。”
“哪兩件?”
“找一個願意跟這樣的我相愛的女人。”
“第二件呢?”
“跟波多野結衣來一發。”
“你去死吧。“
悠悠的生日派對最終是在我們的公寓客廳裡舉行的,原因是黃燁用一系列的“驚喜”攪黃了她所有的原定計劃。
那天是週六,我把蘇珊、唐文心和宮本全都邀請了過來。我們只買了些廉價的白蘭地和啤酒,可是每個人似乎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酒醉微醺時,方路揚還一時興起拉著宮本跳了一段草裙舞,悠悠和本田則在一旁樂不可支地拍手大笑。
我倚在窗邊的欄杆上,看著客廳裡這些快樂的人們,心裡突然湧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時,蘇珊端著酒杯向我走了過來。我碰了一下她的杯子說:“我覺得,我好像可以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