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力推開房門,門框正中兩人面門,“咣”的一聲巨響我聽著都肉疼,面前手握匕首的人著實愣了一下,我手捧香爐唰的一下撒了一把安神香,不想手一滑連香爐都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為首刺客的眉心,鏤銀的香爐落地,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極為刺耳、我撞飛左邊刺客撒腿就逃,然後伴隨著我淒厲的慘叫,廂房裡迅速竄出兩道白影與刺客交纏在一起。
“快跑!”分辨出那急切的聲音是霓裳後,也來不及糾結她倆的武功究竟是師從何門何派,我哭喪著叫喊:“我、我往哪跑啊?”這偌大的丞相府只有這兩個丫頭,“快去找大人!”羽衣攔不住兩名刺客的圍攻,一名已放下羽衣奔我而來,顯然是那被我灑了香灰的頭頭。
我尖叫著跑過三個別院,我曾經研究過,在遇到緊急時刻,不需要喊什麼實質性的“救命啊!”、“別過來!”什麼的,無內容的高聲叫喊分貝比有內容的叫喊分貝更高一籌、更容易引人注意。
然而,這件事過後我也意識到丞相府的佔地問題,從後院一路狂奔至尹洛的院子著實累的不輕,何況還連跑帶喊的跑過了三個別院,由此看來我確實是喊的早了些,眼看拐過長廊,繞過假山、穿過涼亭就到了書房,可我卻是跑也跑不動、喊也喊不出。
夜風吹在滿是汗珠的額頭卻依然瑟瑟發抖,回首一顧,眼看手握匕首的刺客就要追上來了,一個人影突然從假山上飛身而下,一個空手奪白刃反手就將匕首奪取,旋身略過我身邊,那紫色長袍就落在了我的肩上,褪去長袍一身精裝的尹洛反手擒拿便扣住了刺客,順手扯去其面巾轉眼間就綁住了刺客的雙手,“連我丞相府都敢闖,看來給你撐腰的人來頭一定不小吧?!”,尹洛冷然的聲音卻讓我安心了不少,我第一次聽見他這樣的語氣說話,“尹賊,你居心叵測,殘害同僚,會遭報應的!”
尹洛那雙丹鳳眼隱忍著怒火,“殘害同僚?哼!連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還得了閒工夫來管同僚!說!誰派你來的?”尹洛厲聲質問。
那半坐在地上的刺客冷笑一聲:“堂堂一品丞相就如此審訊犯人,你當真我會說真話?”
尹洛:“你可以保持沉沒,刑部有的是讓你開口說話的刑具,也有的是讓你永遠也無法開口的辦法,你若是個聰明人,自己招了,倒也免受皮肉之苦,我也許還會留你條狗命,不招,也不過是顆廢棋,我又何必和你多浪費口舌。”
刺客白了尹洛一眼:“倘若早點知曉丞相府的正房竟不是你尹洛住,今夜,你早已是我刀下亡魂。”
我暗暗抹了把冷汗,敢情是衝尹洛來的。當初我搬進丞相府,尹洛連正房都還沒來得及見過就被我搶先霸佔了,後來他便一直住在前院,極少來後園。
“你我不過都是效命的狗,何必如此忠心耿耿,如今你我計較的,是生與死,你供出背後之人,我還你一條命,於你而言,是你的命重要,還是忠心重要。”
刺客還未來得及說話,後園的霓裳、羽衣便趕來了,那刺客死死的看著尹洛不說話,霓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示意尹洛:“相爺?”
“拖去刑部,嚴刑拷打。”
那刺客臨被拖走之時,嘴裡還不停的在咒厲著,我聽著極為害怕,那是我此生聽過的最狠毒的咒罵。我一點點靠近站在假山邊上的尹洛,靠著他多少心裡都有一些安慰。
發現我一點點蹭過來,靠在他的背上,尹洛回過神將我抱起來,大踏步的往前院走去。
將我放在床榻上,尹洛撥開我凌亂的頭髮,捧著我灰撲撲的小臉,額頭上的汗水,臉上的淚水交錯,驚恐未定的眼神,看著他的手指在我臉頰上輕畫,末了,卻聽他道了一句:“這臉,都可以和泥了。”
“。。。。。”
我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也算是破涕而笑。
他捏了一下我的臉,看了看手上的香灰,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羽衣端了盆水進來,尹洛沾溼了抹巾一點一點幫我梳理乾淨,摸了摸我的頭,“嚇到了?”
我點點頭。
他又把抹巾扔回盆裡。羽衣單膝跪下:“大人,後園的刺客已斃命,如今朝廷眾人對丞相府已是虎視眈眈,您看,是不是需要動用外部力量?”
尹洛一手親撫著我的背,一手搭在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桌面,那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
“著一隊暗衛保護丞相府,再去查查今夜行刺的是何人,他口口聲聲稱梁開付為同僚,想必是其他部門的小官,若如再審不出其他的,也不要耗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