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
我咬著龍袍的袖子淚眼迷濛的看向尹洛,他們都不怕我,他們都不怕我……
尹洛強忍著笑意之後故作鎮定,狠厲的乾咳了一聲,就見一眾臣子的身軀幾乎以同樣的頻率抖了抖,御下終於有了點動靜,陳庭宥也終於醒過來。
我繼續剛才說了一半的話道:“朕剛才說,南越要派使臣來我中楚,似有求和趨勢,眾愛卿可有什麼看法?”說著我環視了一下低下的人,點名道:“陳庭宥!你可有什麼看法?”
陳庭宥似乎砸吧了一下嘴,說道:“南越近幾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確是養精蓄銳良久,料想我國尊為女帝,怕多少是有些歧視,不過既雄師鐵騎歸位,南越還是怕了的,暫尋平和之道,臣愚見,以為我中楚應胸襟寬闊,大迎南越來使,以求百年安寧。”
我看向尹洛:“攝政王覺得如何?”
尹洛忍著笑意:“若將來使拒之門外,卻顯得我中楚女帝心胸狹小,大迎來使確有必要,但也要有所防範,以防圖窮匕見的危險。”
“正是正是。”陳庭宥連忙點頭:“臣正想這麼說。”
我臉色一黑,這幫趨炎附勢的庸臣!
“其他人認為呢?”我又問道。
臺下人裝模作樣的交頭接耳,紛紛點頭:“正是正是。”
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一幫尸位素餐的蠢貨,我氣的將所有奏摺推在地上,怒聲道:“退朝。”說罷便甩袖離去,趙牧笙被我這一氣弄的不知所措,連忙高喊了一聲:“退—朝—”
怒氣衝衝的奔回太尊殿,我抱著被子大哭,“正趕年終歲尾,各家都忙起了新歲的,朝綱多少有所怠慢,陛下也不要太過生氣。”挽月撫著我的背安慰道。
我埋在被子裡不肯出來:“他們都無視我……他們只和尹洛玩,他們都不帶我……”
挽月扶額:“陛下的小脾氣真是越來越重。”
宮殿們開啟,待侍的宮女屈膝道“參見攝政王”,被子外傳來尹洛進來的聲音,言語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問挽月:“陛下還在氣。”
挽月不作聲,想也是知道必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掀開一個被縫,瞧見尹洛擺了擺手,一眾宮人便都退了出去,尹洛又拍了拍手,躲在暗處的霓裳和羽衣也走出來,尹洛轉身對兩人道:“年尾了,今日早點回家吧,這裡有我。”
兩人一點頭,又消失在了門口,尹洛坐在榻邊拉我的被子:“乖,灰灰別鬧了。”
我撇著嘴不依道:“我就要鬧,我每天都要起個大早去上朝我容易麼我?那幫榆木腦袋也不聽朕的,我為何還要去上朝?!”想想我便覺得委屈,撒嬌道:“尹洛……我想回丞相府,我不想上朝,我想回丞相府養兔子,翻牆,偷鳥蛋。”
尹洛噗嗤一聲笑出聲,將被子拿開:“陛下是一國之君,怎的還在說那些小孩子的話?”
我對對手指:“可是我想二胖了……”
“我明日便讓林麟將它們送進宮。”
“我想去接它們。”我不依不饒道,一臉“讓我回相府”的表情。
“為了兩隻兔子,陛下還要擺御駕迎接,真不知這宮裡以後還有誰敢伺候這兩隻御兔,當真是要慣壞了。”尹洛颳著我的鼻子道。
“陛下……”門外傳來挽月的聲音:“閻瑾大人來了。”
“進來。”尹洛正了正身。
這幾個大人純屬我養在後宮裡的閒人,不過尹洛當真是協調不來後宮與前朝之事,這後宮的事,自然也就落到了位分最高的大夫大人閻瑾身上。閻瑾身邊的宮婢帶著個食盒走進來,看見我發冠歪在一旁的樣子,問向尹洛:“陛下又在鬧了?”
尹洛點點頭:“不想上朝。”
瞧瞧,嘖嘖—連我的後宮都征服了,尹洛,真有你的!
閻瑾從食盒裡取出了兩碗湯藥放在榻邊的高腳桌上道:“又是一個大節日,後宮的吃穿用度總是在這種時候如流水般花出去,臣來是想請君後看看這月的賬目,正巧是陛下用藥的時辰,特意把湯藥也端來了。”
我哭喪著臉,看著那高腳桌上的兩碗湯藥,一碗是我的,一碗是尹洛的,可我的藥明顯的比他的黑,看著就比他的苦。
“我不喝。”我一扭身子轉過去:“我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為何還要喝?“
閻瑾道:“臣問過太醫院,聽說陛下還要再喝兩副。”
我一把搶過尹洛的湯藥:“那我喝這碗。”說著將那碗黑乎乎的湯藥推遠了些,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