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絕起身下了高坐往殿內去,聲音清冷傳來:“即便此事與他無關,他乃秭歸之主如何與他也脫不了干係。”
奚鈺看過去,心中嘆息,他終究不願與她談論朝中之事,他在防她什麼?
“鈺兒,來,於孤更衣。”盛絕清冷的聲音在內殿響起,寒涼的音質令她聽來渾身有幾分涼意,這夏天外間燥熱不堪,而行宮內確實極為涼爽。
奚鈺嘆息一聲,罷了,他不願她管,她便不管了。這想法才過,心中又不忍心,和韻與世子妃二人謙和的笑容總在面前出現。
走進內殿,為他寬衣解帶,換了褻衣扶他上榻,他坐在榻前雙手掌在她腰側,道:“鈺兒,又在想什麼?”
“不說了,說了你也不高興聽,我何苦來哉?”奚鈺低聲道,伸手抓著他手掌不讓其在腰上亂動。
他伸手要解她衣衫,她不反抗任他胡來,他將衣衫盡開的人抱上腿坐著,探唇吻著她雪白的脖子,低聲道:“我的嬌兒,你可站在孤王的位置考慮過?為孤想想,孤弱將此事壓下,天威何在?”
古往今來這面子從來就是個最惱人的包袱,百姓暴亂君王顏面掃盡,以他陰狠的性子如今未斬殺暴民已算仁慈了。可,她不明白,為何不做仁君,為何要處處凌駕於人之上?他的驕傲固然重要,可這被佞臣利用便釀成太多無辜與慘案。
她不言,在他情動將她壓下身之時她才開始循循善誘,“王,臣妾有些怕…”
他入了去,將她緊緊扣著,吻上她面頰道:“有孤在,別怕。”
她咬著唇呼吸有些急,伸手抱住他身軀翻身匍匐在他胸膛,面色誘紅撩人,今夜的她似乎有些主動,叫他心中暗暗欣喜,正為她發狂入魔之時她卻道:
“臣妾怕…聽聞這行宮下活埋了千人…那,大殿上的、朱丹乃鮮血所染……”
她話未落他猛地的將她壓下猛烈動作起來,生生斷了她後面的話,她不甘心,話還未說完伸手推他欲令他緩慢些。然,她越推,他卻越發發狠,叫她生生只出了幾聲嚶嚀。她忽然扭動身子避開他的身從他臂彎裡滾進了榻內,轉身喘著氣道:
“九叔,聽我說完好麼?”
然,他眸色被火燒得極旺,正值興奮處豈容這般溜走?欺近將她固定欲再行兇,她瞬間氣惱,竟揚手打了他一耳光。
“哌——”
她傻了,呆愣著,他亦愣了,眸中火熱瞬間冷卻。她知道事情搞砸了,欲解釋卻又不知還如何說起,咬著唇又鬆開,空氣也見漸漸冷卻氣氛僵持而令人難堪。愣了半晌,她竟伸手抱他,主動親吻討好。
然而盛絕卻將人推開翻身下榻,隨意帶了袍子大步離開。
“王……”奚鈺急急撐起身目光追出去,但見他清冷背影沒有任何回頭之意,她心下一陣痛意肆起,垂眼看著手,面色痛苦,她怎麼可以出手打他?明知他那般冷傲之人,她怎的就出手打了他?
夜涼如水,適才的激情瞬間消失殆盡,倔強的兩人又開始陷入冷戰。
盛絕的書房與寢宮一牆相隔,只要奚鈺在寢宮外觀望便能與候在書房外的高公公打招呼,高公公每每見奚鈺出宮來都極想表示然而又欲言又止。
這位孤高的帝王最大的致命點便是內心內鬱結時便不理朝政,不理任何人,而最令人頭疼的是連自身性命都不顧,他不急,可身邊之人是急壞了。
奚鈺一聽,他又如此將自己與眾人便無言以對,他堂堂君王,如何能有這些個脾氣?
曾經她還是他的臣時便多次聽高公公提及王多日滴水不進,想來那時便已在與她置氣,只是她當時並不明白。她苦笑,這是在變相的逼她啊,明知她不會忍心任他如此。
奚鈺本欲要僵持,然而張尚書連同太師等朝中大臣多日不見君竟求門求到她這裡了,她本已決定不再多管朝中事,可如今她當真能放著殿上跪的一地朝中大臣而不管麼?
奚鈺嘆息,好言退了所有朝臣,道:“本宮自會處理,諸位退下吧。”
眾臣交頭接耳一陣,想來再跪下去也無濟於事,便跪安離了去。
晚間奚鈺親自煮了清涼潤肺養胃生津的雪耳湯,屏退書房內宮婢緩步而入。盛絕身姿依然英挺,立在案前作畫。奚鈺抬眼瞧去,案上地面散落極厚一層畫紙,想來這些時日,他便以埋頭做畫而打發時間的。
☆、君心似我心
奚鈺跪地,將托盤高舉,低眉順眼道:“王,請進食!”
盛絕抬眼看她,眸中神色紋絲未變,奚鈺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