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華,良華性子急話又直,在帝王面前同樣直呼帝妃名諱,盛絕本欲以禮相待,終在良華第三次直呼帝妃名諱之時轉身離去。
帝王離開,良華愣了半晌,沒覺得哪裡不對了,這漓州水患之事還未說清楚,如何能走?欲闖禁軍,卻被禁軍扔出了宮牆。
夜千痕與良華在帝都逗留,最後投了貼拜見張尚書,也就是清月、清月之父。據聞太師大人剛正不阿,一心為國為民,是大遂少有能盡忠直諫的大臣。
張尚書接到投名帖卻有幾分疑惑,襄陽王府的世子如何將投名帖送到他這尚書府來了?卻還是揣著猜測之心接見了良華二人,張尚書見良華小小年紀卻身繫於民,實在難得,便留二人在府上用飯,又將朝廷之事相告。
原來這漓州水患剛起聖上便已下了救援聖旨,南下治水的欽差大人乃太師的學生,朝廷糧餉早已分派下去,若他們離開漓州之時還未曾見盛都之人,那定然是在路上耽擱了,這雨季裡即便官道也不方便趕路,更何況又運了那麼多糧食。
二人一聽,這才放下心來,那張尚書見良華二人神色終於放鬆下來,便又道:
“當今聖上是為明君,定然不會有置他的子民於不顧之理。”
良華突然問道:“大人可否知道家姐沅姝在帝宮如何?可過得還如意?”
張尚書面色一凜,瞧得良華心下駭然,難道沅姝出什麼事了?然,繼而卻聽得張尚書道:“即便三公子乃帝妃家人帝妃名諱也萬不可直呼,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輕則收押,重則殺頭呀!”
良華張了張嘴,有如此嚴重?可他一直是這麼喊的,難道要他改口麼?
“是,多謝大人提點,晚輩謹記。”良華恭敬回道,再問,“請問大人,帝妃娘娘在宮中可安好?為何君上不讓晚輩見她?”
張尚書皺眉,君王為何不讓帝妃娘與孃家親人見面他自然不得而知,想來是君王有君王的考慮,頓了頓,道:“帝妃娘娘身居後宮頗得君王恩澤,君上未曾令你們相見定有原因,二位莫要多想。”
夜千痕二人從尚書府出來又沒了目的,漓州之事暫且告一段落,良華見不到奚鈺心中頗為煩悶,夜千痕忽而想起一人來,便帶著良華去樓外樓:
“興許他會知道鈺兒的事情。”
良華跟著夜千痕走一路便問了一路,夜千痕也倒也能忍,愣是沒給他半句解釋。到了樓外樓卻見樓裡歇業一日,當即奇怪,但見樓裡有人來回便扣門。
裡邊小倌眉開眼笑的開了門道:“客官明日再來吧,今日休息。”
夜千痕快速伸手擋住關合的門,道:“我來找人,璇璣公子可在?”
小倌帶笑的臉微愣,“您找我家公子?”
心中不免生疑,他家公子去了北地數月,昨日才從北地回來,這人來得倒是湊巧,頓了頓道:“公子可否留下姓名,小的立馬去報。”
“夜千痕。”
“好嘞,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小倌繼而合上門轉身往樓上跑,‘咚咚’踩得樓梯直響。後邊良華將眼睛貼近硃色門縫朝裡瞧,裡頭是酒樓麼?好生雅緻。
璇璣一聽夜千痕當即微微一愣,他來帝都了?可她現在沒再宮裡,怕是要令他失望了。略微思忖,整了裝便下樓。璇璣本是好容顏,自然知曉不比曾經後院的男兒差半分,而遺憾的便是與她相見恨晚。
璇璣對夜千痕倒是極為客氣,也知他與奚鈺感情匪淺,自然不會怠慢。
良華瞧得璇璣親自迎接出來,抬眼瞧去如同見了仙人一般,這般風華瀲灩的男子他還是頭一次見。要細說他見過的美人也頗多了,自家府中二公子陌雲便是男兒中的佼佼者,氣質容顏無雙。而那帝王姐夫除去那陰冷脾性容顏更是舉世無雙。其外,他這師傅也是人中龍鳳,然而,眼前的男子卻較於這幾人卻添了別的氣韻來,只為他嘆道,男兒如此,叫女兒情何以堪?
良華走在最後見璇璣進門便拖著他時候袖袍低聲道:“師傅,此人是從天上而來麼?竟生得如此好顏色,叫良華瞧了好生嫉妒。”
夜千痕頭一次心中有了比較,心中略微不屑,他是沒見過梅生的風華絕代和臨江的飄然欲仙,就連蘭君也是常人不可及的遺世獨立。璇璣公子自然是極優雅出塵,然,若與曾經後院男兒相比,怕也並非就能勝出。
然而此想法一閃又覺著有些荒唐,賢王死了,王府後院早已化為灰燼,就連梅君與蘭君也長眠辭世,他當初身在後院中時未能與眾人和睦相處,如今一切都煙消雲散之時才來緬懷,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