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當成帝王,應對起來比往日輕鬆許多。聽得盛絕這話,眸光閃爍,看向盛絕,瞳孔中滿是笑意與滿足,道:
“九叔,今兒喝不完,鈺兒便扛回府中,改日再請九叔入府中再接著喝。”
盛絕漆黑如墨的眸光看著,這樣毫無顧忌的鈺兒,他喜歡。
“甚好。”盛絕道。
盛夕鈺在倒上第一杯酒時,道,“九叔,鈺兒等今日越矩,還請九叔萬莫惱怒,事後再將鈺兒等幾位好友問罪,鈺兒再此便要九叔一言,只要九叔首肯,鈺兒等便放開一喝,與九叔同樂。”
兩情才相憶 五
“好,依你。今日,我、與各位宗親之後相交,如鈺兒言,不涉及朝堂。”盛絕當即道。
盛夕鈺總算放了心,這便開始喝了。
三杯下肚,和碩漸漸有話了,橫濱與清原二人雖不及盛夕鈺與和碩,卻也不似最初那般木訥。
外面的高仁進屋來伺候,盛夕鈺見高仁進來,門外定是來了接應之人,再者樓下還有她們四人的家將,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
這高仁進來卻是端著一盅湯進來,盛絕將盛夕鈺的酒杯掃近他面前,與她跟前放了只碗,將盅內的熱湯倒入碗種。盛夕鈺不明,出聲問道:
“九叔?”
“適才我便說你該忌口,今日你已喝下不少,喝些這湯,讓胃裡緩緩。”盛絕聲音壓低了幾分,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淳厚溫和。
盛夕鈺囁嚅著唇,其實她當真喝不下了,在船上她可是喝下了整整三壺,早就過了她能承受的量。適才的清醒,那因為面聖的緊張,都是潛意識裡逼出來的,這一時放鬆下來,醉意上頭了。
捧著碗咕嚕幾口喝下,菜未吃幾口,這胃就已經裝滿了。
和碩確實能喝,和碩有一半北疆的血統,北疆人天生能喝,遊牧民族有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性子,和碩留著北疆人的血,自然也隨了北疆人的性子。幾人中,就和碩還能硬撐著,橫濱和清原與盛夕鈺一樣,上岸是已有醉意,適才未倒下,是因為恐慌至極,這一刻鬆緩之際,哪還壓得下一波一波上湧的醉意?
和碩聽盛絕那話,向盛夕鈺調侃道:“九叔,鈺哥確實得好好管管,家裡頭還沒個賢內助,這些尋常間的小事也無人提點,所以鈺哥那日子過得相當湊合。”
和碩那意思是,盛夕鈺身邊沒有女人,生活上自然就會放縱,也不知和碩是不是故意說此話。若是曾經,這話當然不可說,誰都知道蠱王喜好男兒,可現在蠱王已經在澄清這荒唐傳言,表明她是正常男兒,所以和碩此言倒是應對得緊。
盛夕鈺感激的看了眼和碩,不愧是她的好兄弟,這時候還想著為她說話。
盛絕側目看她,她那面色酡紅更甚了,黃醬已經掩蓋不住透露出來。盛絕恍惚了神色,問道:
“和碩所言當真?你身邊連個使喚的女婢都沒有?”
想來她身子虛弱,定也與身邊人粗心有關,盛絕當即心中憤怒,只想端了那王府,將她拿進宮來自己守著護著。
“聽他胡言,和碩的話豈能當真?九叔,我好歹也是聖諭親封的親王,身邊婢女丫鬟數十,怎可像和碩說的那般不堪?”盛夕鈺笑道。
盛絕目光如炬,與盛夕鈺對視,盛夕鈺在王面前,即便一句戲言那便都如跳樑小醜一般,自慚形穢。盛夕鈺緩緩緩下眼瞼,悄悄將目光撤退,不敢再接著王的目光。雖說王的目光不似平日冷戾,這瞧得片刻心下還是懼意肆起。
盛夕鈺岔岔的笑了幾聲,有些個幹,側目橫了眼和碩,和碩哈哈大笑起來,又喝了幾杯。
午時已過,王出宮的時間已久,高仁已大膽提醒兩次。盛夕鈺側目看向面有難色的高公公,心裡嘆著,都說伴君如伴虎,更何況伴的是她九叔這隻喜怒無常的猛虎。理解,甚是理解。
“九叔,政務重要,還是……”盛夕鈺出聲了。
盛絕看向她,沉默少時,點頭。當即盛夕鈺等四人立馬起身跪地,“恭送爺!”
盛絕身形微頓,側身回頭看她,須臾,道,“鈺兒,隨我一同走?”
這是邀請,還是聖旨?
這是盛夕鈺第一個反應,然,這片刻時間,如何讓她猜得出這是邀請還是聖旨?然,無論是邀請還是聖旨,都是聖意,還能說個‘不’字?
“鈺兒遵命!”盛夕鈺起身,跟上九叔。
盛夕鈺出門時,身形恍了幾恍,真是喝多了,適才坐著並未覺察,這一站起來,果然,感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