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踩了臉。一次是被當眾打臉,在青陽鎮上的百姓面前被羞辱。
這兩次,都有秦羽瑤在場。而前者雖然恥辱,卻因著街道空曠,沒有什麼人看見,木如眉還能夠咽得下這口氣。然而後者,卻叫她這張臉,往哪裡擱?
一時間心中怒火灼燒,彷彿連理智都燒燬了,只想撲回去,將那個羞辱她的女子抓花臉,吊起來鞭打,用盡世間最殘忍的刑罰,叫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架著木如眉的家丁們,此刻心裡直髮苦。他們沒能勸得住木如眉找茬,又沒能護得住木如眉不被欺負,回去後只怕要狠吃一頓排頭。
果然,回到木家後,剛進了大門,迎頭便遇見準備出門找木如眉的薛程仁。
“這是怎麼回事?”薛程仁一眼看見被家丁圍繞在中間,掙扎淒厲叫喊不休的木如眉。只見那張姣好的面龐,此刻竟是紅腫不堪,嘴角甚至烏青流血,慘不忍睹。
“眉兒?!”薛程仁驚叫一聲,大步走上前來,撇開一眾家丁,把木如眉抱進懷裡。
木如眉方才一直掙扎著,此刻終於被家丁們鬆了手,揮舞的巴掌一時收不住,“啪”的一聲打了在薛程仁的臉上。清脆的打臉聲,終於讓木如眉清醒一些。頓時不再掙扎,眼神也變得清醒了,卻是一把推開薛程仁,以袖掩面,嗚嗚哭著往木掌櫃的書房跑去。
“眉兒?”薛程仁無辜捱了一巴掌,卻是也不生氣,反正素來也沒少挨。便只是瞪了面前的家丁們一眼,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在木家,下人們一慣是喊木如眉做“大小姐”的,對於薛程仁也不喊大爺,只是喊姑爺。聞言,便有人回道:“姑爺,是這樣的……”
就在薛程仁責問下人時,木如眉已經跑進木掌櫃的書房門口,猛地推開門跑了進去:“爹!”
木掌櫃抬眼一瞧,頓時嚇了一跳,這個臉腫如豬頭的女子,難道竟是他捧在手心裡疼了二十年的女兒?又見木如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是又氣又心疼,連忙站起來道:“眉兒,誰欺負你了?”
“秦記布坊!秦氏賤女!”木如眉喊出一嗓子,哇哇哭了起來。
木掌櫃便連忙哄她起來。過了不多久,薛程仁也快步走了進來,喊了聲岳父,有些心疼又尷尬地看著木如眉。
這幾日,木如眉一直想要挑釁尋事,薛程仁是知道的。只不過,他猶記得那日俊雅如謫仙的男子,那樣的手段,令他記憶深刻。料定不是尋常人,便不敢招惹,只是勸木如眉不要妄動。
木如眉被他勸了幾次,便厭了他,再不與他說。薛程仁以為她打消了念頭,誰知木如眉只是不跟他說了,今日一大早起來,便上街尋了事。
“爹!秦氏欺人太甚!你要為眉兒報仇啊!”木如眉恨恨地捶著桌子道。
“好!爹必給你討一個公道!”木掌櫃瞪起眼睛,滿是怒意。在這青陽鎮上,膽敢欺負他女兒的人,還不存在呢!
薛程仁張口想要勸,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布藝一條街上,因著木如眉與秦記布坊之間的一出事兒,久久未平息下來。
行人都在討論著,秦記布坊的衣裳也降價了,並且比綠蔭閣還要便宜一兩銀子。街上的其他布坊內,則是關注另外一條訊息,那就是秦羽瑤親口所說的:“任何人來討圖紙,概不拒絕!”
最終,有一家店面並不大,生意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布坊,最先走出一人來,往秦記布坊走去。左右鄰近的幾家布坊,便都盯住了,也有派出自家小夥計悄悄跟在後頭探情況的。
不久後,這間白氏布坊的掌櫃,一名年紀約莫三十多歲的身材中等的男子,抬腳邁進了秦記布坊的門。進門後,先是轉動視線掃視一圈,最後落在秦羽瑤的面上。而後雙手抱拳,作了一揖:“見過秦夫人。”
這條街上的小作坊,對於秦夫人的威名,幾乎無人不知。美豔,火辣,大膽,是秦羽瑤在小作坊的掌櫃們眼中的形象。故而,這位白掌櫃進門掃視一圈,立刻便認了出來,哪位是秦羽瑤。
秦羽瑤點了點頭,問道:“你是?”
“我是不遠處的白氏布坊的掌櫃。”白掌櫃表明了身份,便說起來意:“聽說,秦夫人曾經開口,不論誰想賣曲裾,只管來秦記布坊拿圖紙?”
秦羽瑤點了點頭:“不錯。”隨即從櫃檯上拿起三張圖紙,只見上面墨跡仍舊新鮮,卻是秦羽瑤臨時畫上去不多久。遞給了白掌櫃,道:“這是三張圖紙,你且拿去。”
“這?都是給我的嗎?”白掌櫃愕然,顯然沒有料到,此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