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臀上生汗,至少暫時能歇一歇了。唯一難受的是蒙著蓋頭看不見,總覺得腦子裡暈沉沉的,隨時有可能磕倒。
這廂正想抬手捏肩,因為鳳冠實在重,幾乎要舂短她的脖子。手剛抬了半尺高,突見一片雲龍紋絳色紗袍翩然而至,白襪黑舄踏上腳墊,右邊床褥往下一陷,她身側染紅的花生骨碌碌滾將過去,撞在他的佩綬上。
那是殷重元,就算看不見臉,知道他在,強大的壓迫感也讓人很不適。穠華心裡作跳,垂眼瞥了瞥,他端坐著,一雙文質纖長的手按在膝頭,指甲蓋兒圓潤光潔,泛出健康的色澤。
他無聲無息,彷彿身邊坐的人與他毫不相干。穠華起先緊張,漸漸鬆散下來。心道有什麼了不起,就像孃孃說的那樣,早晚是裙下之臣,等著瞧罷!
她挺了挺腰,未幾聽見尚宮在簾外引導,請官家牽巾拜堂。同心結的一端遞了過來,她接住綰在手上,他一步步倒退著,將她帶進了福寧殿。
司禮官高唱喜歌,奇怪的曲調和祝詞,同綏國不一樣。伴著那歌聲,今上舉機杼來挑她的蓋頭,往上掫起來。她臉上原先氤了層薄汗,豁然開朗,頓時一片清涼。然後面前對站的人撞入她眼簾,這是第二次相見,離得近,連他的睫毛都看得分明。
他是天之驕子,養尊處優的生活作養出雍容的五官。戴二十四梁通天冠,玉簪導挑硃紅組纓垂掛在胸前,繁複卻沖淡了眉目間的凌厲。只是單看這雙眼,幽深如寒潭,依舊親近不得。
兩兩對望,同時別開了臉。穠華開始反省自己做得不甚好時,突然意識到他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