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依舊是揣摩不透的一種神氣,穠華髮現他每次說完都要有一段時間的停頓,也不知是不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但說他半瘋半傻,世上怎麼有他這樣的傻子瘋子?他的心思莫測,這一步踏出來,猜不透下步又會怎樣。
他倒是不諱言,“以大鉞如今的國力,足可以令四方稱臣。宮闈之中怎麼安排,並不動搖大局。”
她更不明白了,“那麼官家指派皇后只憑一時興起麼?”
他閉上眼,幽幽長嘆:“你與雲觀幼年時便在一起,你們一同讀書,一同嬉戲。雲觀曾替你簪花,鄭重對你承諾過,他日登基,必迎你為皇后,是不是這樣?”他轉過臉來,嘲訕地一笑,“只可惜他沒能等到這一天,我作為兄長,理應替他完成心願。如今你已是大鉞的皇后,雲觀地下有知,應當心滿意足了罷。”
這些話居然可以開誠佈公地說出來,穠華頓時怒不可遏。原來他早就瞭然於心了,那麼她入禁庭的目的他也應該清楚。屬於雲觀的東西他要搶奪,雲觀喜歡的人,他也要據為己有。
她再躺不住了,撐起身道:“官家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慢吞吞坐起來,冷著眉眼道:“雲觀一心想迎娶你,你呢,卻一心要做我的皇后,這不是天大的諷刺麼?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你?從今日起,你可常伴我左右了。懷思王已死,我希望你能忘了他,只要記住和你拜堂成親的是我,和你生兒育女的也是我,這就足夠了。”
她到這時才發現自己跳進了他張開的口袋裡,虧她這樣趕咐,還為此沾沾自喜,原來在他眼裡蠢不可及。現在怎麼辦?她的全盤計劃都亂了,要回頭也來不及了。她簡直沒法理解他,把一個大威脅放在自己枕邊,到底是太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