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你什麼?”
沈夫人說:“沒什麼,四年前一模一樣的問題。”
趙有時表面裝得再傲然,卻始終聽不得“殘疾人”三個字,尤其這三個字是從周翊茜的嘴裡說出。懂事以後,她會用“殘障人士”來代替“殘疾人”,明明是同樣的意思,後者也並不代表歧視和侮辱,可是“殘障人士”更顯尊重,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希望所有的“說者”也能有意。
平復了一下情緒,趙有時走進了公安局,兩小時後她來到華山的律師事務所樓下,華山急急忙忙跑下來,聽完後尖聲道:“什麼!”忍不住罵了一句,“那個老不死的!”
他們查了整整兩年,才查出沈太太當時說謊的證據。沈太太說她一整晚都跟周翊茜在一起,事實上趙有時肯定她撒謊,而沈太太不在周翊茜身邊,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在家,一種在外,只要查出她當時的所在地,就能證明她撒謊,而她為什麼要撒謊,唯一的可能就是替周翊茜隱瞞真相做偽證。
華山在前不久終於查到沈太太的一位牌友王先生,王先生早年移民國外,四年前曾經回來探親,當晚他們相約打牌,只是雨勢實在太大,另外兩名牌友爽約,沈太太趕到後才知道自己被放鴿子,倒也沒生氣,對王先生說自己女兒的公寓就在附近,她要去看女兒,就這樣離開了。王先生清楚記得當時的時間是晚上九點左右,因為他們約定的打牌時間就是九點。
隨後王先生回國,華山研究沈太太的關係網路,秉著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精神,連這些距離極遠的朋友都挖了出來,查到線索後喜出望外,誰知沈太太一句“我跟他在十幾歲的時候談過戀愛,不說出來是怕我先生知道後會多想”,輕輕鬆鬆,把這條線給撇乾淨了。
華山罵了一陣,安慰趙有時:“沒關係,這樣一來她就是承認自己當時作偽證,周翊茜的不在場證據沒有了,沒人能證明她當時不在你們家,反而有人能證明她當時就在你們家。現在最重要的是大劉的證詞,大劉才是關鍵人物。”
趙有時點點頭,只不過對於大劉的人品,她根本信不過,也擔心周翊茜會發現大劉的存在,從中作梗,因此她找到翟閔,讓翟閔幫忙找兩個可以信任的人去監視大劉。
翟閔笑道:“你晚了一步,我早就已經派人監視了大劉。”
趙有時放下心來,翟閔又說:“華山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別有事沒事就去找他,他們的婚禮怎麼樣了?”
趙有時笑道:“王瑜前天已經回來了,什麼都有華山操辦,她就等著兩天後直接做新娘。”
翟閔說:“你以前聊你們寢室,我就發現王瑜最適合結婚生子。”頓了頓,“除你之外。”
趙有時才是看起來最安定的,最適合結婚生子的人,她沒有事業上的野心,就喜歡平平淡淡,懂得操持家務,人際關係和諧,可是現實多殘酷。
趙有時轉移話題,笑道:“我們寢室的那個邱靜玲,現在在英語培訓機構工作,沒靠家裡,自己買了三環的房子和一輛十八萬的車,男朋友是她的上司,他們明年結婚,通知了我和王瑜,就是沒通知羅羅佳,羅羅佳氣炸了。”
每個人都有她們自己的幸福,年少時的爭鋒相對幼稚爭吵,在幾年將會成為她們用來嘲笑彼此的把柄,回想當年多幼稚,再看現在多幸福。
華山和王瑜的婚禮在元旦這天舉行,地點自然定在老家,趙有時在和翟閔見完面的第二天就飛走了,在婚禮前夕,她回到大學看望了老師,婚禮這天大學同班同學來了近半數人,所有人在見到趙有時後都很稀奇,把她當成動物參觀,趙有時扛不住這些人的熱情,等酒席結束後已經酩酊大醉,羅羅佳把她架回酒店房間,抱怨道:“我這個伴娘容易嗎,又要替新娘擋酒,又要伺候你這隻醉貓!”
趙有時倒在床上,含含糊糊嘀咕著什麼,羅羅佳衝她哼了哼,聽見趙有時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趕緊去翻手機,見到來電顯示後,她接通電話,把手機直接放在趙有時的耳邊,說:“講話!”
趙有時揮趕她,羅羅佳沒好氣地衝電話那頭道:“她剛才還叫你的名字呢,現在又不叫了,她喝醉了,你有事明天再打來吧。”
翟閔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才問:“她叫我的名字?”
羅羅佳直翻白眼:“不,你聽錯了,她在叫王寶強!”
翟閔知道王寶強是誰,結束通話電話,他笑得心花怒放,晚上做了一個好夢,第二天他早早來到機場等候。
趙有時因為有事在身,不能像羅羅佳一樣在外逗留,醉酒醒來後她就急急忙忙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