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逗你玩的嘛。拜託,我怎麼可能連自己決定自己的人生自由的權利都沒有?開玩笑,合同上也沒有寫你姐夫包了我二十四小時啊,這麼明顯的謊話你都聽不出來,警察叔叔,該說你是天然呆呢還是傻痴蠢?”
“你騙我!”
“那有怎樣?誰讓你這麼好騙呢——”
這頓飯吃的紀小瞳愉悅放鬆,近一個月來的緊繃早就把她弄得身心俱疲,尹宇又是個插科打諢樣樣行的主,沒一會兒就樂的紀小瞳上氣不接下氣,還沒消停尹宇又拋來另一個梗,於是紀小瞳很沒定力的接著哈哈大笑,這間高階大氣的義大利餐廳瞬間淪落為東北二人轉的氛圍。
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發光/追逐的年輕歌聲多嘹亮/我終於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哪裡會有風/就飛多遠吧
一直以來紀小瞳就覺得華語音樂史上最好的勵志歌曲非《隱形的翅膀》莫屬,從這首歌誕生至今就一直用它當作手機鈴聲,每次聽到都會有種振奮人心的感覺。
還不等紀小瞳說話,那頭就不帶標點符號的吼出聲:“小瞳姐你究竟在幹什麼啊,手機一直沒人接,害我以為你也出事了呢!哥出車禍了,你快點來XX醫院,地址是……”
接下去夏漪說了什麼紀小瞳都沒聽見,大腦的意識都殘留在“出車禍了”四個字上,愣愣的結束通話電話,愣愣的離開座位,充耳不聞尹宇的關心,她只知道腦袋忽然“嗡”了一下,然後就變成一片空白了。
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尹宇拉上了車,紀小瞳口中不斷重複著XX醫院的名字。
說到底不就是夏河出車禍了,她幹嘛要這樣?不是很討厭他,前陣子不是還嚷嚷著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他,那麼,現在縈繞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的空落落是因為什麼?要是像電視裡看到的那種車禍呢?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自己不是應該開心終於不用受到壓榨了嗎?但為什麼……為什麼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她會哭呢?
車一停穩,紀小瞳就急不可耐的衝進醫院,跑到服務檯詢問,正好看到了夏漪,後者領著她穿過一條又一條過道,病房裡全部是因為事故而躺在床上的人,有的甚至都血肉模糊無法辨別出面部了,紀小瞳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在要不要推開門這件事上猶豫了。夏漪看到她的樣子愣了愣,而後徑直推開了那扇白色的門。
病房是VIP專屬,只住一個人,床上的人左腿被綁了厚厚的石膏,吊在架子上,頭部也被纏上了紗布,臉上也劃出了一道道傷口。不過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靠著翻看一些雜誌。聽到開門聲很自然的將注意力轉向門口,有些錯愕的看著那個哭成大花貓的人,臉上的妝完全花掉不說,身上的裙子也汙漬斑斑,顯然她也是驚呆了,不然嘴巴就不會張這麼大了。
這……這就是車禍的真相?!
看著一臉玩味的夏河,紀小瞳頓時有種自己被人狠狠戲耍的恥辱感,把矛頭對準身後看好戲的夏漪,臉部的扭曲因為花掉的妝容更顯詭異:“出車禍?出個鬼車禍啊!你一口他即將死到臨頭的語氣是怎樣!就算是作家也請不要過分使用誇張手法!知不知道會嚇死人的——”
夏漪好整以暇的雙手抱臂,眼神透出貓一樣的慵懶,“哥是出了車禍沒錯啊,不過不是什麼大車禍,如你所見,他只是斷了一條腿擦破了點皮罷了。再者說了,就算他死到臨頭了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哥是生是死小瞳姐很在意嗎?”
在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個反駁詞的情況下,紀小瞳只能奄奄作罷,瞪著她不說話。
“好了好了,你也別沒事詛咒我了,不死也得被你說殘。”躺在床上的罪魁禍首終於開了金口,衝紀小瞳勾勾手指。夏漪笑了笑,退出去時正好撞上了剛停完車的尹宇,拉著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尹宇走出了病房。
他是病人,行動又不方便,她才尊崇指示的,和擔心一分錢關係都沒有!紀小瞳說服著自己,坐到床沿邊,伸手胡亂抹了把臉。這下可好,滿臉黑色凝固的液體,手心也沾上了一些。紀小瞳自始自終彆著臉,她才不要被他看到這麼狼狽的樣子。
就在紀小瞳以為要把沉默進行到底時,夏河哼了一聲:“不是和尹宇吃晚飯去了,怎麼還會來?”
“這裡又不是你家!我幹嘛不能來?”紀小瞳想把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一點,但濃重的鼻音還是出賣了她,咳嗽了幾聲,試圖把憋在胸口的情緒順出來,絞盡腦汁恢復成以前的口吻,“和尹宇吃飯固然重要,但我的名譽更為重要!你要是昏迷不醒合同到期後誰來支付我工資?我當然要來看看僱主的生命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