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未等他說完,沈國平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你說的我們會核實的,就算你這兩萬塊錢,是同學歸還的。那你目前的財產和你的收入嚴重不符,這個你又怎麼解釋?”
既然這兩萬塊錢無法拿下陳進,面臨暴走邊緣的沈國平強行使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從收入和財產嚴重不符這個方面從陳進的身上開啟突破口。
田厚仁雖然有些奇怪沈國平輕易相信了陳進的說辭沒有第一時間核實,但他畢竟是沈國平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一切以沈國平為主。接下來根據銀行列印的陳進戶頭的進帳單,準備一筆一筆向陳進核實除了工資收入外,他存進帳戶的每一筆資金的來源。
哪知陳進儘管態度很誠懇,但是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時間太長了,記不清了。”“可能是爸媽給的吧?也有可能是我利用業務時間掙的外快吧?具體我也記不清了。”到了最後,還故意揉著太陽穴大倒苦水:“都兩天兩夜沒閤眼了,頭昏,都記不清了。”
兩個多小時,沈國平和田厚仁輪番上陣,但是一無所獲。最後田厚仁急了,命令法警剝掉陳進身上的軍大衣,把陳進再次銬起來。
吳新昌的小舅子從姐夫異乎尋常的關心這個小陳科長,已經感覺出什麼來,在脫掉陳進身上的軍大衣和把他銬起來的時候,看著陳進的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歉意。這名法警在打過一個電話後,神情與之前判若兩人,讓陳進頓時心裡一動,更加理直氣壯了,大聲指責沈國平和田厚仁這是刑訊逼供,自己要到市裡省裡去告狀。
原來陳進的本意是嚇嚇沈、田二人,讓自己少吃點苦頭,結果事與願違,根本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激起了田厚仁這個酷吏的怒火,取過一本電話本墊在陳進的後背上重重地打了幾拳。別看他個子矮小,但是出手毫不含糊,打的陳進眼冒金星。
等他打完,陳進回過頭衝著喘著粗氣的田厚仁咬牙切齒道:“姓田的,有種打死我,要不然這筆帳老子一定十倍找回來。”
“他媽的,你小子還敢嘴硬。”田厚仁壓根就不理陳進的威脅,索性扔到電話本一陣拳打腳踢。
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陳進忍住沒有說話。
看著兩人帶著椅子翻倒在地上的陳進,沈國平心裡也是十分的暢快,但是他的任務必須要拿到陳進的口供。叫停了田厚仁,誘供道:“陳進,你還是老實交待吧。只要你承認舉報信上的內容,其他的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陳進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盯著沈國平,儘管身上火辣辣地疼,但還是堅決搖了搖頭,大聲喊道:“老子什麼也沒幹,你們讓老子交待什麼?”
“呸,還敢頑抗。”田厚仁朝著陳進的腰部又是重重的一腳。
一陣巨痛讓陳進捲起了身體,哼了無法哼出聲來。田厚仁這個王八蛋下腳也真夠狠的,好半天才緩過來。陳進知道這頓打是逃不過了,也懶得再說話,瞪著眼睛對著沈國平怒目相視。
沈國平看到陳進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怒極反笑,指著陳進,咬牙切齒道:“你骨頭硬,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麼時候。”
說著,正要示意田厚仁繼續動手時,突然桌上的電話機傳來一陣急促的鈴聲。
沈國平皺了皺眉頭,接起電話,一聽到電話裡的聲音,臉色頓時一變:“牛檢,我是國平。”
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等待新一輪拳打腳踢的陳進睜開眼睛,看著沈國平聽著電話,臉色越來越緊張,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轉機來了,馬上就要熬出頭了。
'奉獻'
第五章 兄弟(上)
新梅縣政法委副書記、檢察院檢察長牛金山是名部隊轉業幹部。在部隊長期從事思想政治工作的他比一般轉業幹部更能融入地方工作,靠著從不介入政治鬥爭,明哲保身,夾縫中求生存的格言,也使得在新梅檢察長的位置上呆了長達七年之久。
實際上沈國平秘密審查交通局基本建設科科長這件事,從一開始他早已知情。雖說僅憑一封匿名舉報信,就將當事人控制,理由有些牽強。但沈國平是縣委書記李信光的人,又和縣委副書記、政法委書記丁春明來往甚密,而且對方不過是下屬行局的一名小科長,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牛金山對此也充耳不聞。但是現在縣委副書記王金良居然親自打電話過問這個案子,使得他不得不重新認真對待。
經過一番打聽之後,他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個案子的背後隱隱直指縣長王培林。縣委副書記王金良今天突然到交通局調研黨風廉政建設,從而引出陳進這件事也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