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玫瑰惟有綻到第三季 ,方有藥效。
是以為了主上的命,他擅做主張,張貼通告,換來的結果,卻適得其反!
原來主上,知道催生天圜玫瑰的方法,或許,主上也早知道,世上再無天圜玫瑰。
催生的方法,其實,一直都在眼前,卻是帶著破滅的催生。
龍獸的血,在催生天圜玫瑰時最古老的屬於北溟光神君主的封印就會破滅了。
從此再沒有光神君主。
主上的命也會一併地逝去。
這一點,可惜,他到了適才,方明白。
雖然這也意味著,他再不必揹負這種束縛的職責。
因為主上曾說過,當他生命結束時,這一切部署的計劃,就可以停止。
那麼如今,在功敗垂成,即將顛覆周朝之際,是要停止了嗎?
他,不知道,只看到,冰牆內,綠衫女子閉上眼眸,最後一滴清淚,墜落。
往昔一幕幕地在她閉闔的眼前浮現,冥矅,仍是選擇用他的命,為這段感情做上最終的詮釋。
他,精通醫術,應該是可以解去七草七蟲毒的,畢竟這毒,也是源於這。
只是當他發現她還活著,發現這麼多年的謀算,對她才是真的傷害時,惟有死,才算是懺悔和結束罷。
她和冥矅這一生,起點和終點,其實,都是相同的,心中早已明白——
今世,她的情,給了天燁,無法收回。
她的心,最柔軟的那處,始終,會有這樣一個,銀髮飄逸,猶如謫神男子的存在。
最後留下這一滴淚,她俯低螓首,緊緊地把冥矅擁在懷裡,她,不要他的身體,這麼快就冷去,這一生,她負得最多,竟還是他,不是嗎?
當他的身子,慢慢地在她懷裡冷卻時,終於,她沒有任何理由再做停留。
隨著三郡起兵,冥國開朝, 周朝社稷危在旦夕之際,隱居另一處世外桃源的她和天燁,亦察覺一切似乎有所不對。
鎬京面對地動的善後工作,竟無動於衷,玄憶駐兵平川,又遲遲按兵不動。更有陽生之人頻頻在他們隱居的地方出現,這一切,隱隱都透出異常時,她和天燁才最後決定,往平川一趟。
果然喬裝打扮,匆匆趕到平川,看到的,是昏迷於榻的玄憶,並且,他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消逝,所以,讓她在聽到平川百姓相互議論冥國的告示時,瞞著天燁,連夜趕往明成。
這張告示上的詭異玫瑰,或許 是她唯一的希望。
哪怕現在才知道,玄憶,並不是她親生的孩子,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始終還當他,是她的孩子,這就夠了。
可,這一次天圜玫瑰的出現,不再僅與生相關,卻帶來了另一場死別。
倘若,她早預見到這個結局,她是否會來呢?
一切沒有倘若,就如,一切都不會重來……
地宮,鮫燭燃盡,林蓁用簪尖輕輕地挑著燭火,只這一挑,聽得燭芯,“嗶”地一聲,兀自跳了一團火芯子出來,燭焰,終究是燃亮了幾許。
她收了簪子,聽到有人緩步進的室內。
她沒有回身,男子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後時,一雙手就勢纏住她纖細的腰際,她的手,覆到那男子的手上,手心的觸感,經這幾日夜晚的纏綿,早熟捻於心,此刻不過是更添一份熟捻罷了。
是的,熟捻。
所以相對於熟捻來說的,其實心卻是陌生的。
“還沒睡?”面具後的聲音依舊暗啞。
她將簪子復插到髻上,淡淡道:
“答應我的事,為什麼現在還沒做到呢?”
“孤是登基為皇了,但周朝未肅,冊後一事,還需押後。”
“押後期限是多少呢?”她微側螓首,燭光在她光潔的面頰投下一道影弧,這層影弧襯得她的眼波愈見深邃。
“不會太久。”
銀製面具男子伸出手,只輕輕一挑,她髻上三支並排插著的簪子,悉數被救下,青絲垂覆下,她的身子稍顫了下,避開那張湊近欲吻她的詭異銀製面具,淡淡一笑:
“另外那件事呢?你應允我的,何時能做到?”
“孤應允你的,都會做到。”
“是麼?我記得,上次問你時你是避而不答的,那今晚我再問你一次你說都能做到.那麼請問,為什麼你要把我安置於地宮呢?”
“冥國的龍脈本就是地宮之內。上面的宮殿,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