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鄭嘉言去幼兒園接恰恰回家,不料在幼兒園門口被鄭楊聲給堵了。
鄭嘉言抱著恰恰,喊道:“爸。”
恰恰跟著喊道:“爸!”
鄭楊聲:“……”
鄭楊聲態度強硬,硬是逼鄭嘉言帶著恰恰回鄭家大宅,鄭嘉言只得打電話通知尚哲。
他將鄭家大宅的地址告訴了尚哲,讓他拿完蛋糕直接過去,他和恰恰都在那邊。
突然來這麼一下,尚哲緊張得不行,他覺得自己還沒做好準備,可是恰恰也被帶去了,這就是斷了他的退路。
尚哲心中有怨氣,道:“你爸逼你回去?他能怎麼逼你?明明是你在逼我!”
鄭嘉言瞟了一眼旁邊洋洋得意的父親,道:“我爸說,如果我不跟他回去,他就躺地上碰瓷,碰我的車。”
尚哲:“……”
餐桌上的氣氛十分詭異。
鄭楊聲殷勤地給恰恰夾菜,還要喂他吃雞蛋羹,恰恰對著這個完全不認識的爺爺……也是來者不拒、什麼都吃的。
喬慕雲雖不像老伴表現得那麼明顯,可也總是把目光往恰恰身上放,眼中盡是疼愛。
這樣要還看不出來就怪了,很顯然,鄭老先生和鄭老夫人已經發現恰恰是鄭嘉言的孩子、他們血緣上的親孫子了。
鄭嘉言看著那對爺孫倆,一言不發。
尚哲抿著唇,什麼也吃不下。
無論如何,他們沒有破壞恰恰的生日。
蛋糕來的時候,恰恰嘴裡還叼著一塊香酥雞,看到那個漂亮的大蛋糕,他眼睛都直了,嘴裡的雞也忘了嚼,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蛋糕被推出來。
那神情,像是實現了他的終極夢想。
“爸爸,蛋、蛋糕啊!”
“嗯,恰恰許個願,吹蠟燭,然後切蛋糕吃吧。”尚哲聲音乾澀。
有爸爸和daddy在,恰恰才不管自己身在何處,他也感受不到大人之間的暗流洶湧,他和往常一樣吃得開心,糊了滿臉的鮮奶油。
喬慕雲做了妥帖的安排,恰恰今晚就睡在了鄭家大宅。
孩子睡著之後,鄭楊聲才找他們談話。
他的意圖很簡單:讓恰恰認祖歸宗,回到鄭家來。
尚哲的回覆也很簡單:對不起,不行。
鄭楊聲氣了:“這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養他?”
尚哲說:“憑我是他血緣上的舅舅,憑我是他法律上的監護人,憑我從他出生起就陪在他身邊,憑他的媽媽曾經叮囑我,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要永遠讓他幸福快樂……
“憑他叫我一聲爸爸。”
他們將恰恰的身世一五一十告訴了鄭楊聲。
鄭楊聲怔愣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放棄,勸道:“你一個藝人,帶個孩子也不方便,再說又不是你親生的。鄭嘉言好歹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孩子回到我們鄭家來是最合適的,你和孩子斷絕父子關係以後,我們還是……”
“爸,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鄭嘉言打斷了父親的話,“我與恰恰有血緣上的關係,是一個奇蹟般的巧合,能和尚哲在一起,並同恰恰相認,已經是我莫大的幸運。我們可以盡我們撫養孩子的義務,但絕對沒有資格要求他們斷絕父子關係。”
“嚴格來說,鄭嘉言只是提供精子的人。”尚哲鄭重道,“鄭老先生,這是我姐姐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請您尊重我的姐姐。”
“簡直是胡鬧!”鄭楊聲詞窮,心裡憋屈得不行,隨手抄起一塊鎮紙就往鄭嘉言身上砸,“你這個孽子!怎麼會鬧出這種事情來!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
他萬分不捨:“那是我的孫子啊!我的親孫子啊!”
聽出鄭楊聲的態度軟化,尚哲稍稍鬆了一口氣:“恰恰是您的親孫子,我絕不會阻止您對他的關愛,但是,您正好撞見恰恰是您的孫子,不代表您可以賴上這一點,憑藉血緣否認我和恰恰的父子關係,這太不通情理。”
他真誠地看著鄭楊聲:“鄭老先生,您不能碰您孫子的瓷啊。”
這件事終於向鄭家坦白了,尚哲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算是放了下來。
鄭嘉言的母親是個很溫柔的女性,對這事很看得開,也非常疼愛恰恰。鄭嘉言的父親好像還是沒有想通,氣得不想搭理他們。
尚哲覺得這位鄭老先生的脾氣像個老小孩,很固執,但又不乏可愛之處。
至少他沒有為難他,也沒有強行分開他和恰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