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開啟了很小的一個角度。裡面沒有光亮。蘇紫還想看得更清楚一些,視線卻被一個高大的人影給堵住了。
不是白秀麒。
出現在門後面的男人光裸著健實的上身,正用一種介乎於木然與厭煩之間的可怕表情低頭看著他。
蘇紫愣了一愣。不過很快就記起來了。這個人是江成路,是白秀麒的愛人。今天下午他從城裡趕過來了。
“我來找小白。”蘇紫解釋道:“我們原來約好了今天晚上有事一起出去的。可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
江成路應該是聽見了他的話。卻又好像根本無動於衷,反而用一種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蘇紫。
“你是誰。”
“我們之前在小白的畫展上遇到過。我是鬼仙。”
不會吧,之前沒聽白秀麒說起過這位仁兄的事兒,怎麼難道醋勁兒這麼大?蘇紫一邊回答,一邊在心裡哭笑不得。
江成路好像終於記起了有這麼一號人,簡單地回答道:“他在休息。”
“我能見他一面嗎?”
蘇紫追問了一句,又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我在想……他是不是,手機又弄丟了?”
“他在睡覺。”
江成路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冷不丁地將門關上了。
“……”這個傢伙怎麼好像和會展上判若兩人?
蘇紫趕緊倒退一步,避開打在臉上的冷風。
不過就在江成路轉身的一剎那,他隱約看見了男人的背上縱橫交錯著的傷痕。
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傷痕,稍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這麼說起來,白秀麒之所以沒能在約定的時間趕來,也就是因為……
算了,還是不要多管人家的家務事。
“年輕就是好啊,看起來明天上午也不用找他們了……”
嘀咕了這麼一句,蘇紫苦笑一聲,摸摸鼻子輕輕地走開了。
等到走廊上重新歸於死寂,江成路這才轉身從門後走開,同時將手裡藏著的的水果刀丟在地上。
他赤著腳,穿過溼氣未退的玄關,走回到房間裡唯一的那張床邊上,靜靜地俯視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的白秀麒。然後走過去,緊貼著昏迷不醒的愛人躺下,死死地摟住了他的後腰。(未完待續)
ps:阿江魔怔了……是的他魔怔了……搓衣板和蠟燭已經準備好
☆、第一百九六 悔不當初
耳邊隱約傳來了啁啾的鳥鳴聲。白秀麒動了動眼皮,一點一點地睜開眼睛。
四周圍是一團漆黑,冬天的太陽看起來還沒有升起。
脖頸到後腦勺這一帶酸脹得厲害;感冒顯然又有捲土重來的跡象。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突然猛地瞪大了雙眼。
渾身上下的肌肉彷彿都被這一聲咳嗽給驚醒了,火辣辣的疼痛燃燒起來。其中更有幾處異常強烈,簡直好像被刀剮去了皮肉。
怎麼回事?!
大腦還處於罷工狀態,有關於昨夜的記憶依舊是一片可怕的空白。但是白秀麒已經猜到了最可能的答案——
他感覺到自己的背後還躺著另一個人。
那個人光裸的、健實的身軀正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脊背上。除此之外,自己的腰部也被一條胳膊緊緊地禁錮著,兩腿之間被迫夾著那人的大腿,呈現出完全受制於人的狼狽姿態。
——是江成路!
白秀麒打了一個寒噤,昨夜的記憶終於甦醒了。
衝突、撕裂、噬咬……一幕又一幕可怖的畫面源源不斷地閃回著。從驚愕到憤怒再到恐慌,白秀麒的心情一點點下沉。
不可能的,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
白秀麒強忍著劇痛慢慢起身,探手開啟了床頭的老舊檯燈。
棉被滑落,昏黃的燈光照出了他不著寸_縷的身體,還有那蒼白面板上一片一片的淤痕、齒印甚至是傷口。其中鎖骨上的那道壓印尤其猙獰,乾涸血液一直流到了胸口上。
還有下半身,那前所未有的撕裂劇痛,白秀麒甚至沒有勇氣去看。
但是。更令他沒有勇氣去面對的,是隱藏在如此慘烈狀況之下的那個現實——這一切,都是江成路造成的。
他扭頭去看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在肆無忌憚地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之後,江成路居然還能睡得如此安穩。他的身上也有一些傷痕,白秀麒現在記得那都是自己在反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