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沒有打算不和俆若言結婚,也就是說,現在不管接下來他打算做什麼,唯一不變的,就是和俆若言的婚禮會照常進行。
下意識瞥了陸承北一眼,他說會再來找我,會是什麼時候?
明明現在坐在同一張桌子旁邊,卻彷彿是陌生人,這種感覺十分煎熬。
然而,我也不能說直接越過圓桌,揪住他的衣領來發洩自己的不滿。
只能往自己嘴裡猛塞幾個餅,化憤怒為食慾。
這時,徐至冷不丁對陸承北說了一句,“婚禮的準備你也上點心吧,可把我累壞了,整得好像是我要結婚一樣。”
他撇了撇嘴,表示相當地不滿。
陸承北看了他一眼,而後目光掃過我,幽幽回了一句,“你是孃家人,不累你累誰?”
當他說出“孃家人”三個字的時候,我差點將筷子弄斷。
徐至大概也是吃了一驚,沒再說什麼。
徐爸爸答應幫陸承北,很快就打電話聯絡了人,他出門後,陸承北也打算離開。
我原本以為他們會同時走,但是陸承北似乎故意落單,但他總歸是要離開的,這棟房子並不是他可以久呆的地方。
徐媽媽進廚房收拾的時候,陸承北便取了自己的外套,準備離開。
這個空檔,徐至衝我使了個眼色,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口,但我卻似乎讀懂了他眼裡的意思。
他是讓我最後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或者說,是給陸承北一個機會。
可是,我要說什麼?他都預設我住到這裡來的行為了,明確說不會逼迫我回去,我還能怎麼辦?
陸承北向徐媽媽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往外走。
看著他的背影,我百感交集。
我不確定陸承北是否如他所說,真的會再來找我,但可以確定的是,我會馬上離開這裡,讓他永遠都找不到我。
但在這之前,有件事情我要確認,哪怕只是為了讓自己徹底心死,我也必須問一問,也許我根本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莫名覺得這就是一種和過去告別的儀式。
默默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定了定心神,便朝陸承北跑去,在他到達玄關,即將開門的時候喊住了他。
“等等!”
陸承北停住腳步,但是他沒有回頭,只是側臉瞥了一下。
他沒說話,是在等我說,但是這卻無形中給了我很大的精神壓力。
回頭望了眼徐至,以及坐在不遠處的傅辰天,他們兩人同時對我點了點頭,是鼓勵我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去做。
這一瞬間,我彷彿擁有了無限的力量一般,老實說,我真的很慶幸,在愛情上如此失敗的自己,卻在友情上收穫了巨大的成功。
一生之中有兩個摯友,我已經足夠幸運。
也罷,死就死吧,我算是豁出去了,稍稍挺直自己的腰板,直視著陸承北的後腦勺,問出自己最想證實的一點。
“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徐豐的人?”
我這麼問,其實已經足夠委婉,我無非就是想知道,到底徐豐的死是不是真的和陸承北有關。
原本以為,他會有所反應。
然而陸承北在沉默了大概兩秒後,卻忽然很茫然地回過頭來問了我一句,“徐豐?徐至的親人?”
他看著我的眼神一點不像是騙人的,登時,我能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氣脈都收緊了一般,從頭頂開始往下,直到透心涼。
陸承北不記得了,他根本不記得他有害過誰,我那份苦澀的暗戀,被他輕而易舉地破壞,他現在還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完全不記得有徐豐這個人。
這一刻,我才明白什麼是心死的感覺,我對眼前這個曾經讓我瘋狂的男人,徹底失望。
甭管徐豐究竟是不是他故意害死的,陸承北的這種表現,無意中搞死,或者衝動之下搞死的可能性很高。
結果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念想。
“還有事?”見我遲遲沒有回應,陸承北問了我一句。
渾身顫了一下,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你走吧。”
陸承北出門後,我沒有一絲猶豫,轉身回房。
徐至和傅辰天覺察到情況不對,想跟進房間,但是被我拒絕了。
我將自己反鎖在門內,但並不是自暴自棄,而是將剛才拿出來的東西重新塞回行李袋裡。
我想,是時候離開了。
陸慕舟和陸承北之間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