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北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懂。
如果他在知道俆若言懷孕的情況下還這麼對我,那我實在無法忍受。
這種感覺,好像我才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一樣。
我一向討厭這種角色,也不允許自己成為這種角色,以前和陸承北在一起的時候,當時因為他和鶴瑾的事情,我曾經放棄過一回,就是因為那時不想讓自己成為小三。
所以,如果要和陸承北重新開始的話,俆若言的事情,必須有個說法。
晚上,陸承北沒來我的房間過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在書房裡拒絕了他。
他沒來,反倒讓我失了眠。
我承認我有些胡思亂想,但是我這些胡思亂想並不是隨便臆想出來的。
每一個都是可能的結果,然而如果不從陸承北那邊得到印證,則永遠不會有結果。
這種煩躁伴隨了我一個晚上,以致於第二天早上,我在洗漱,抬頭看鏡子的時候嚇了自己一跳。
鏡中人面色憔悴,頂著兩個熊貓眼,看起來就像已經好幾天沒睡過覺的人一樣,一點精神都沒有。
不想讓陸承北看出來,我特意化了個很清淡的妝,將自己面上的頹氣遮擋了一些。
但還是被發現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在吃早餐的時候,陸承北問我怎麼了。
我模稜兩可地應付過去,陸承北就沒再問。
一整天,我都在看新聞,想從新聞裡挖掘出一些有用的資訊。
但是,卻沒有半點俆家的訊息。
其實這很奇怪,明明那天還有專家在惡意針對陸承北,今天卻一點資訊都沒有。
但是沒有資訊卻給我更加不好的感覺,彷彿傳遞出一個訊號,那就是俆家已經不再針對陸承北了一樣。
難道俆若言懷孕後,俆家就接受陸承北了?
心中十分疑惑,但我的猜測卻沒有人能為我解答。
就這麼渾渾噩噩呆到晚上,傍晚,還是我做了晚餐。
其實我在這個家裡也沒什麼事情做,閒得渾身要長草的感覺。
做個飯對我來說,倒也算是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去看完徐至,我甚至都找不到出門的理由。
也許也是我潛意識裡怕碰到熟人吧,這個熟人,有各種各樣的定義。
傭人們今天沒有圍觀,他們淡定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只有那個一直照顧我的妹紙跑到廚房裡,問是否要搭把手之類的。
我想了想,就讓她幫我切切菜。
切了一會兒,傭人似乎有些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又裝得像是隨口一問的樣子,神秘兮兮地突然湊近我說道,“程小姐,最近老闆是不是碰上什麼好事了?”
我有些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一邊起鍋,一邊反問,“他的變化很大嗎?”
其實我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但沒感覺出來陸承北有什麼不一般的變化。
他最近對我的態度已經柔化到了一定的程度,要說奇怪,也只有這件事情最奇怪吧。
然而好事說不上,他現在倒是一身的麻煩事。
“大啊,我偷偷看到老闆一個人會對著空氣突然笑一下笑一下的,有點……毛毛的。”
“……”我隨便扯了個理由幫陸承北圓過去,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幫他圓。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傭人這麼一說,我倒是一下子就聯想到俆若言的肚子上去了。
昨晚陸承北也說了,他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變得想要孩子了。
那俆若言不是剛好稱了他的心意,反倒是我成了他的障礙。
如果說陸承北會時不時沒來由地笑,還真有可能是這種原因,通常不都是女人懷孕的時候,初為人父的爸爸也會跟著傻嗎?
越想我就心越亂,加鹽的時候手沒注意,直到傭人提醒我,才趕緊停下。
心不在焉地做完飯,我和昨天一樣,等著陸承北迴來。
但是這一次,我沒有在門口迎接他。
陸承北自己脫了外套走過來,他看見我還圍著圍裙就知道飯是我做的。
這次反過來,是他幫我盛湯盛飯。
我沒什麼胃口,就沒怎麼動筷子。
陸承北大口扒進一口青菜後,眉頭忽然擰在了一起。
我輕輕一顫,這才回過神來,問他,“怎麼了,不合胃口?”
陸承北默默地嚥下了一大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