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了,世界彷彿瞬間安靜了。
許傾傾站在離莫逸塵不到十米的位置,靜靜的,遠遠的望著那個陰鷙的身影。
想象著他此時會有多恨她,許傾傾的心裡一陣刀絞。
怕自己現身會激怒謝蘭的情緒,她一直躲在最遠處,看著奶奶的骨灰從靈車上被她的兩個孫子抬下來,然後一點點下葬,直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的音容笑貌和任何氣息。
全程,莫逸塵一句話都沒說。
許傾傾遲疑了一下,決定上前跟奶奶告個別。
她今天穿著一雙平底的黑色皮鞋,由遠及近靠近那個身影時,她一直低著頭,懷裡抱著的是她給奶奶買的鮮花。
不是菊花,而是奶奶生平最喜歡的滿天星。
奶奶有一顆少女心,許傾傾深知討好她的方式。
滿滿的一大束,用白色的紙包著,淡淡的紫色小花隨風搖曳著,散發著幽香。
她走近,將花放在奶奶的墓碑前。
莫逸塵與她近在咫尺,她抬頭,看了一眼身邊冷冽逼人的男人。
黑色的墨鏡遮去了他的表情,令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更顯陰鷙,他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彷彿根本沒發現她的存在,沒有轉身,沒有看她,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她知道,他恨她,應該並不想見到她。
許傾傾收回目光,俯身,虔誠的給莫奶奶掬了一躬。
之後,她站定,與他並肩站在奶奶的墓碑前,同樣沒說什麼話。
咔噠一聲,她聽到打火機打著火的聲音,接著,餘光瞟到他用手半掩住火不被風撲滅,點燃了一支菸。
縹緲的煙味隨著風飄入許傾傾的鼻子裡,很淡,很冷,很快就飄散的聞不到了。
就這樣,她默默的站著,等著他吸完了一支菸。
“恭喜你。”趁著他將煙掐滅的間歇,許傾傾客套的朝他伸出一隻手,想和他握一握。
莫逸塵隔著墨鏡,冷冷的覷著她那隻遞出的手。
因為太冷,她的手已凍的微微發紅,身子在又一陣風吹來時,甚至不可察覺的抖了一下。
她等著他的反應,因為舉在風中,風割在上面,面板彷彿會在下一秒被風割裂似的。
很想感受一下他的溫暖,可是,莫逸塵還是令她失望了。
因為他冷冷的瞥了她的手一眼後,竟轉身,毫不猶豫的走了。
他大衣的一角被風吹起,劃過許傾傾的胳膊,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前已沒有任何人,唯有她的手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著。
*
下山的時候,許傾傾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顧燁磊的車。
他沒走,只是找了個背風的地方,默默的坐在車內吸菸。
許傾傾走上前,敲敲車窗,車窗馬上搖了下來。
“上車!”顧燁磊望著她凍的通紅的臉頰,兇巴巴的命令。
許傾傾站在那裡,卻並沒有立刻上車的意思,只是定定的,不知所以的望著他。
“不上車你想凍死嗎?”顧燁磊有點生氣了,再次命令她。
剛才他看到莫逸塵從山上下來了,一臉冷酷的樣子,他又看了看他身後,卻並沒有許傾傾的身影。
顧燁磊有點氣,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麼樣莫逸塵不該把一個女孩子獨自扔在山上。
所以,本來還想去和他打個招呼的,也就此打住了這個念頭。
見她仍舊不動,顧燁磊開啟車門就要把她塞進車內,卻聽許傾傾悠然的問:“顧燁磊,好久沒賽車了,要來一局嗎?”
顧燁磊一怔,他唯一一次與許傾傾賽車,也是他輸的最慘的一次。
正是那一夜,這個叫許傾傾的女孩入了他的眼,隨後又入了他的心。
“來唄,誰怕誰!”顧燁磊又回到車內,怦的關緊車門。
許傾傾笑笑,去另一處開了自己的車過來,與顧燁磊並行在同一水平線上。
她開的這輛車還是莫逸塵最初認識她時,給她的那輛路虎。
她這個人專一,念舊,人喜歡舊的,車也是。
後來,莫逸塵不止一次說要給她換輛更好的,都被她以低調為理由拒絕了。
“許傾傾說好了,誰輸了誰就得老實交代問題!”透過車窗,顧燁磊驕傲的挑恤道。
許傾傾微微一笑:“好啊,你輸定了!”
話音剛落,她的車一溜煙竄了出去,等顧燁磊反應過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