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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23歲,從未做過媽媽,可照顧起安小川來,卻極有耐心,甚至越來越順手,之前胡嬸寫在卡片上的那些安小川的習慣,癖好,她看一遍就全記在心裡。
最關鍵的是,她一見到小川,就有一種天生的親近感。這種親近感令她甚至不能看到他哭,或是不高興。
他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她的心,這是種神奇的緣分,於她,於安小川,都是。
現在安小川這樣一問,連何曼自己都有些恍惚。她究竟把安小川當什麼了?
因為自己小時候沒有感受過母愛,所以,才想讓同樣缺愛的安小川不要那麼孤單?
“小川,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何曼鬼使神差的問。
安小川點點頭:“曼曼,你隨便問。”
何曼猶豫著,拿過床頭櫃上的女人照片,指著裡面的女人問他:“小川,這是你的媽媽嗎?”
安小川有些漠然的朝照片裡的人看了一眼:“應該是吧。”
何曼的心又是一顫,她被安小川眼中的冷漠驚到了。
小時候,當別人問起她的媽媽時,她似乎也是這樣一臉淡漠的樣子,她總是很不在乎的說,她才不要媽媽,她有姥姥就夠了。
可是每到晚上,她卻常常會夢到媽媽。
夢到她的媽媽回來了,抱著她,帶她去看煙花,給她買好吃的棉花糖,衝著她笑,讓她叫媽媽。
所以,何曼明白,越是表現的毫不在乎,其實心底越是在乎的要命。
她還要繼續問,卻聽安小川繼續說:“曼曼,我見過我媽媽,可是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和照片上有點像,卻又不像。我爸爸說,那就是我媽媽,我想,那應該就是吧。”
何曼心中一緊,她放下照片,一隻手摸著安小川的頭,一邊又問:“你媽媽……她為什麼一動不動的?”
她看到,安小川很明顯的,眸子一暗,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他們說……我的媽媽是植物人。可能……可能她變成植物了吧。”
說完,他突然一把抱住何曼,將頭埋進她懷裡,不肯再說一個字。
何曼什麼都明白了,她緊緊箍住安小川的背,鼻子一陣陣發酸。
怪不得,她從未見過安小川的媽媽,怪不得同事說安以桀已婚了,可是說起他的妻子時卻又是一臉的諱莫如深。
原來,安小川的媽媽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何曼有點後悔自己好奇心太重,問起安小川的傷心事了。
雖然他沒有掉一滴眼淚,可是說起媽媽時,那種逃避和自卑的感覺,卻令何曼感同身受。
“小川……你媽媽只是病了。可是,你要相信,她一定是愛你的。而且,很愛,很家,像故事裡的熊媽媽一樣愛。懂嗎?”何曼緊緊抱著他,給他信心道。
安小川又點了點頭,將小臉又往何曼溫暖的懷抱裡貼了貼。
小小的腦袋裡想的卻是,如果他媽媽沒有生病,會像他的曼曼這樣抱著他,安慰他,給他講故事嗎?
安小川在何曼懷裡睡著了,可何曼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先去洗了個澡,換了套乾淨的內衣。
身上的衣服已經穿了兩天了,昨天她又是和衣而眠的,早上起來疲累不已。今天晚上,她說什麼也不想再穿著這套衣服睡覺了,可是錢江拿過來的衣服又太性感。
何曼想了想,裹著浴巾的她打算去找一件安以桀的t恤穿。
男人的t恤又寬又大,安以桀個子又高,穿著他的t恤,肯定能睡個好覺了。
何曼略加思索後,躡手躡腳的來到了他的房間。
開啟燈,她先朝他臥室內看了一眼。
冷色調的裝修,走的是極簡風,很有質感。房間整潔的跟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似的,除了左側的牆上掛著幾張很藝術的黑白畫作,幾乎沒什麼裝飾。
更令何曼奇怪的是,她在他的臥室裡居然沒看到他和他太太的婚紗照,甚至連擺臺也沒有一個。
看起來,他的房間更像是單身男人的臨時住所。
何曼開啟他的衣櫃,從那一排高檔衣服中選了一件棉製的t恤,她其實更想選一件更普通些的,可惜,沒有。
衣服拿出來,她下意識的捧到鼻子下面聞了聞。
嗯,淡淡的檀木香味,沒有其它異味。
雖然何曼吃過牢飯,什麼樣的艱苦環境都受過了,可是,她還是那個她。
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