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松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
“是的,就是這樣。所以任何激進的行為最後都會付出代價。我當了那麼幾年的帥哥,現在終於還回去了。前一陣醫生說要準備後事了,但我問了中醫專家後,他們說透過中醫控制,我雖然恢復不了,但至少也可以再活十年,但容貌肯定會變得糟糕了。我後來想了想,我做的壞事太多,能活下來就容易了,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於是我開始接受中醫治療,能活多久並不重要,但我要看到小波走上正道,不要像我以前那樣當壞人。遲早是會遭報應的。”
魏松的話說得很誠懇,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懺悔了。
說來他也算是一個有傳奇經歷的人,一個普通工人,後來差點葬身火海,又被人救了,然後打造成人工帥哥,還成了精英,過上和以前天差地別的生活。輝煌過後,卻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這樣的人生經歷,恐怕少有人經歷過。所以他在頓悟之後,悟得更為徹底。
——
“既然醫生說你可以活得更久,那應該就沒事了。有過這麼豐富的經歷,相信你以後會過得更自在的。因為境界更高,心放下了,其他的東西也就放下了,放下了,就輕鬆了。”我笑著說。
“謝謝你,說來我們也算是有緣,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在的那家廠子,原來是你爸開的。你說,我們是不是特別的有緣?”
我聽了又是一愣,在那場大火中被燒的人,原來不止是安永烈他們父子,還有魏松?
據安明說,他也在火災中差點喪命,但後來也被救了。魏松竟然也被救了,可是回憶起那場大火的時候,從來也沒有人說現場救出幾個人。
“你不信?我說的是真的,我以前就是你爸那個鞋廠的工人,我或許還是見過你,不過我們當時在最底層,你當然不可能認識我。”
“可是這說不過去啊,你應該比我大不了多少,那時我還小,你又怎麼可能當得了工人呢?”
魏松苦笑,“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對於你們有錢人家的小孩來說,那是還小,但對於我們這樣窮人家的孩子來說,已經不小了,那個時候招工的年齡規定沒有現在這麼嚴格,而且那時候也是華夏製造業發展最快的時候,對工人的需求是非常的大的,雖然我那時確實也還小,但我報了假的年齡,也就混進去了,而且我幹活不比大人差,所以能在裡面當工人,並不奇怪。”
我點點頭,對於他的這種說法,我還是很贊同的。
我本來想說,那你見過安明沒有?要知道那時候安明也在那廠裡,你們應該是有機會見到的。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屬於安明的秘密,也關係到很多的事情。我還是不說為好。
“關於那場火災,你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嗎?”我問魏松。
“很多人說,那場火災是你爸故意放的,是為了燒死一個他不滿意的人,也或者是他的仇人。就是為了滅口,而我這樣的,就是受了池魚之殃。被連累的。當然了,這種說法後來我也多次想去求證,但並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那是你爸有意人為縱火。”魏松說。
“所以你其實也一度把我當成仇人,是不是?”我說。
“的確是這樣的,我在你和安明之間做過很多影響你們關係的壞事,那時我就是把你當成仇人的。至少也是仇人的女兒。那時的我,本來就是個壞人,就算你不是我仇人,我也會使壞的。”魏松說。
我心裡一動,“既然有我爸故意縱火這種說法,那如果有其他人在這場大火中遭難,那也一定會把我爸當成仇人,是不是?”
魏松並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說:“應該就是這樣,他們都會認為你爸就是仇人,因為他故意縱火,不惜燒了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別人當然會痛恨他。”
然後我就想到了安永烈,如果安永烈也差點在那場大火中喪生,那他恨我爸就是肯定的了。那他讓安明接近我,然後報仇,這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可是又是誰在大火中救了安明他們?又是誰放的火?又為什麼要放火?
這太多的迷團卻無法解開,因為事件已經過去很久遠了,要查起來真的很難。除非有當事人自己說出來,不然要查清楚,真的太難了。
如果安永烈只是因為被火燒了以後就痛恨我們家,要安明想辦法報仇,那這件事好像就很簡單了。
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
所有做過企業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