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多辛苦。
可能於先生是她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病人的緣故吧,她照顧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疲倦,心裡頭反而很知足。
吉雅送卓力格圖到了房門口,這才放下門簾。
在準備睡覺前,吉雅給於少卿量了量體溫,已經沒有下午那麼燒了。
吉雅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小床躺下,關了燈。
第二天,於少卿一睜開眼,就注意到了床邊上的小床。
小床上的人已經沒有躺在床上。
於少卿眉心微擰,昨晚又是烏日娜姑娘照顧了他一整晚麼?
於少卿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臂撐著床,緩緩地坐起身。
腰間的傷口沒有昨天那麼疼了,於少卿掀開衣服下襬一看,果然,上面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過了。
於少卿微微嘆了口氣。
雖是他救了她弟弟在先,如果可以,他並不想欠烏日娜太多的人情。
不知道是不是落枕了,脖子有點疼。
於少卿下了床。
“怎麼一個人就下床了?吉雅沒有叮囑過你,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冒然走動的麼?
你腰間的傷口還麼好,下床必須要在有人陪著的情況下才可以。”
娜仁託雅把手中的餐盤放到一邊,疾步走了過去,扶住於少卿,扶他在床沿坐下。
“您好。請問您是……”
“我叫娜仁託雅,是吉雅的母親。
吉雅人呢?
這孩子,一大早的,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
娜仁託雅環顧了下四周,沒見到吉雅,一張圓胖的臉便露出不大高興的神色,眼底卻沒有多少責備的意思。
於少卿露出瞭然的神色。
想來是氈房的主人參加婚禮回來了。
得知昨天晚上跟他一起在房間裡睡了一晚的人不是烏日娜,而是醫生的女兒,於少卿心裡鬆了口氣。
“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娜仁託雅跟昨天的烏日娜一樣,給於少卿支起了張小桌子。
等碗碟都擺好了,於少卿卻沒有動筷的意思,娜仁託雅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是飯菜不和胃口麼?”
“不。只是……”
面對這位蒙古長輩熱情的關心,於少卿多少有點尷尬。
娜仁託雅拍了下她自己的大腿,“我知道了,你這是……想上洗手間了吧?
不等於少卿回答,娜仁託雅便揚著音量,對著屋外喊了一句,”卓力格圖,過來一下!“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的身子就掀開房簾大步地走了進來。
”額吉,您找我什麼事?“
”扶於先生去下洗手間。“
娜仁託雅指了指於少卿,大喇喇地道。
於少卿在心裡嘆了口氣,很想告訴這位熱情的蒙古長輩,他其實可以自己去的。
只是他的喉嚨還是有點不舒服,說話的時候總是會想要咳嗽,而且卓力格圖已經大步朝他走了過來,於少卿只好將手遞過去,道,”麻煩你了。“
卓力格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走吧。“
一貫地言簡意賅。
於少卿:”……“
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於少卿昨天在氈房裡待了一天,哪裡都沒有去過。
吃過早餐,便起了想要出去散步的心思。
他在大哈齊那邊待了一個多星期。
那裡是長河落日,大漠孤煙,他要離開大哈齊的那天才開始下雪,景緻跟這邊雪莽草原太過不同了。
於少卿有心想要出去見識一下這裡的雪域草原。
衣服吉雅早上起床時就給他備好了,於少卿只要自己穿上就可以了。
瞥見床尾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於少卿對這位未曾謀面的草原姑娘多了幾分好感。
換衣服這種小事,於少卿也不好再叫卓力格圖幫忙。
何況,他剛才在屋子裡好像聽說他們這裡要辦什麼活動,吉雅一家人也都出去幫忙去了,現在家裡應該只有他一個人才是。
穿衣服的時候有點困難,到底是傷了腰部,手臂上又有傷,偶爾牽扯到或者是碰見手臂上的傷,非常地疼。
即便如此,於少卿還是沒有打退堂鼓。
以前,他從來是不懼一個人獨處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非常地忙碌,小時候忙著照顧少北,成年後又忙於自己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