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只是剛剛回國的青蔥留學生。
鍾麟是在名媛太太肖巧玲家中的生日宴會上,對當時借住在阿姨家的顏姝一見鍾情。
肖巧玲是個寡婦。
她的夫家在她丈夫錢繆汀在世時日子尚且過得去,待到錢繆汀去世,家裡的大伯跟小叔分了家中的財產,只留給她孤兒寡母一棟別墅,一輛汽車,些許古玩字畫,票子若干。
如果是普通人家手裡頭有這些資產,安穩度過餘生,不說綽綽有餘,卻也還是夠的。
只是肖巧玲跟她兒子都習慣了花錢大手大腳,丈夫去世沒幾年,日子就過得有些捉襟見肘。
肖巧玲的姐姐肖巧芬,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投奔的妹妹。
肖巧芬不知道妹妹家裡如今只剩下個空殼,她自己身染重病,便想著女兒能夠有個依託,於是把女兒顏姝託付給妹妹,自己則租在陰暗潮溼的閣樓,做點活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儘可能多地為女兒攢下那麼零星半點的嫁妝。
顏姝如何能夠忍心自己的母親住小閣樓,自己卻天天大別墅住著,小洋裝穿著?
顏姝央求了小姨,希望她能夠出錢給母親治病。
肖巧玲答應地爽快,又是找人託關係把巧芬安排住院,又是積極地墊付醫藥費。
肖巧芬跟顏姝母女自然是對”熱心“的肖巧玲感恩戴德。
肖巧芬命不久矣,不過是靠藥水續命罷了,肖巧玲可無意上趕著填補肖巧芬這個一個大洞。
早在肖巧芬被安排入院的第二個星期,肖巧玲就吩咐醫院不必再給用藥了,讓其自生自滅便好,對顏姝的說辭卻是,肖巧芬現在需要靜養,醫院那裡禁止家人探望。
顏姝當時不過十七、八歲,還是透明如同白紙的姑娘。
她對這個幫助自己良多的小姨全然信任,儘管對母親思念的緊,出於對母親病情的考慮,還是忍住沒去醫院探望。
獲取顏姝的信任後,肖巧玲開始有意無意地在顏姝面前提及自己如今的日子如何如何艱難,大伯、小叔如何聯合起來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這些年又是如何入不敷出,日子是如何苦不堪言,卻又信誓旦旦,請顏姝放心,哪怕是賣了這棟亡夫的別墅,也會給親姐姐治病。
顏姝聽了感動不已,只是她又如何能讓小姨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肖巧玲頻繁地帶顏姝出入各種社交場合。
第一次被灌酒,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身旁睡著的是陌生的男人。
顏姝用摔碎的玻璃杯,玻璃碎片在雪白的皓腕割出一抹猩紅。
消失了一晚上的肖巧玲得到下次,衝進了房間,抱著顏姝抱頭痛哭,直言對不起她,沒想到那位司長竟然使那不入流的手段,卻又開始勸顏姝,好死不如賴活著,只有活著,活得好好的,才能有錢為她的母親治病,一家人才能夠團聚。
遊走在各色各樣的男人之間,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位自己揮金如土。
那決絕的一劃,終究是結果了顏姝的性命,活著的,不過是名媛顏小姐罷了。
鍾麟認識顏姝的那一年,顏姝在延市上流圈子裡已是名聲大噪。
所以,當那個就紅酒酒杯的手都握不穩,緊張得發抖的傻小子,走過去向坐在沙發上跟其他名媛聊天的顏姝敬酒,順便邀請她跳開場舞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在看這位青嫩公子哥的笑話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顏姝竟然當真接過了那杯酒。
紅色的液體為那抹櫻紅的唇更添了一份豔麗,客廳裡,所有異性的目光都直了,恨不得化為姝姝手中的杯中之物,被她融化在嘴裡才好。
”顏姝,你好。
我是鍾麟。
我……我……我……“
這是鍾麟跟顏姝說的第一句話,因為太過緊張,以至忘詞。
周圍人大笑。
”榮幸之至。“
顏姝喝下了那杯紅酒,將自己素白的手放入鍾麟的向上的手心,嫣然一笑,也巧妙地將他從尷尬的境地當中解救出來。
那一刻,鍾麟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有美人兮,傾國傾城。
那天,所有人的人,包括鍾麟自己在內,都以為鍾麟是交了好運,才會令顏小姐另眼相看。
鍾麟是遙城大家族鍾家的長孫,十五歲學有所成,十六歲送出國學醫,二十三歲歸國。
鍾家富甲一方,只是行事低調,鍾麟又剛回國,所以知他者甚少。
他是跟朋友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