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未婚夫一事,自以為窺得事情真相的他立即腦補了一出渣男妄想腳踏兩條船的戲碼。
黃中言的眼底閃過一抹欣喜,腳下的步伐也不知不覺加快了些許。
背對著他的方向,吧檯前坐著一個人。
對方穿著淺藍色的T恤,卡其色七分褲,腳底踩著一雙做舊的板鞋。
從衣品到鞋子,加起來估計都沒超過五百塊錢。
桌前竟然只點了一杯白開水。
來酒吧消費有沒有隻點白開水的?
有,當然有。
沒錢想要來酒吧見識的那些人唄。
黃中言自己也窮苦人家出生,倒是沒特瞧不上對方,只是顯然也未把對方給放心上。
一個來酒吧捨不得消費的人,小伍能看上這種人?
黃中言掃了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黃中言跟以往一樣,在老地方坐了下來。
“經理,您今天想要喝什麼?”
伍媚照例是不負責招呼的,黃中言在老位置坐下,她眼皮都沒抬。
倒是伍媚的理程晨臉頰微紅地走了過來,大著膽子,有些羞怯地問道。
黃中言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位大學生對自己的興趣。
要說一點心思都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
大學生呢,能看上他這個高中肆業的,那是他的個人魅力,也是他的福氣。
可是一個人若是已然領略過了龍舌蘭辛辣,又豈會喝得慣清酒的無味?
“一杯Manhattan(曼哈頓)吧。”
黃中言的手指在吧檯面上輕敲,這話雖是對程晨的,視線卻始終沒有從吧檯後的那抹纖瘦的身影上離開過。
程晨的眼底閃過一聲黯淡。
點的是Manhattan,遞到眼前的卻是一杯梨子菊花茶。
淡橘色的菊花在淺色的水裡綻放著,黃中言抬起頭,就連程晨都驚訝地轉頭看著伍媚,“小伍姐,您是不是拿錯了?經理要的是……”
“臉上有傷,不宜飲酒。”
伍媚淡淡地打斷小助理的話,把菊花茶往吧檯上一放,就又鑽到後臺倒騰那些酒具去了。
黃中言喝著這杯梨子菊花茶,感覺梨子的甜味順著嗓子眼,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就連菊花茶的苦甘味都是甜的!
什麼苦,不存在的!
黃中言喜滋滋的把這一杯的梨子菊花茶全給喝光了。
因為昨天他一走,伍媚這兒就出了事,今天黃中言也就沒急著離開,喝了梨子菊花茶之後,又在位置上坐了一會兒。
“啪”地一聲。
坐在吧檯另一邊,比他來得還要早的那位哥們兒把水杯重重地放在了吧檯上,臉色沉沉,“服務員,你們這的白開水是不是放了好幾天了,怎麼是苦的?”
程晨一聽對方挑釁的語氣,生怕又像是跟昨天的謝混一樣過來鬧事的,求助性地看向黃中言。
黃中言挺直了後背,準備如果對方鬧事的話,立即出面制止。
最為淡定的還是伍媚。
只見伍媚淡淡地掃了對方一眼,很快又從後臺倒了一杯白開水,重新給遞了過去。
“親愛的,你手可真好看。”
對方沒有直接接過伍媚手中的杯子,而是覆在握住杯沿的手背上,順便,摸了一把。
“唔,還很滑。”
說罷,慢悠悠地收回了手。
伍媚面無表情地轉過身,重新回到後臺。
竟然沒有被過肩摔!
程晨一臉驚訝地看著安然無恙地坐在吧檯前的男人,眼底難掩震驚。
她記得上一次有顧客也藉著從小伍姐手裡借酒的動作,摸了小伍姐一把,結果直接被小伍姐扣住那隻鹹豬手,順勢就來了一個過肩摔來的。
就連方才沒有正眼瞧過男人的黃中言,此刻也不由地不偏頭認真地打量對方。
對方像是對他的目光有所察覺,也往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只可惜,由於光線的緣故,他並未能將男人的五官瞧清楚。
接著昏暗的燈光,只能依稀瞧出男人的模樣不錯。
倒是黑暗中那雙過分銳利的眸子,令黃中言不由地在心裡打了個突。
他儘可能地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對方卻在這個時候衝他遙遙舉起了手中的杯子,唇邊甚至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黃中言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