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把撿起的彈簧刀隨手,交給另外一名警察,看著謝青山,嘴角緩緩地勾起嘲弄的弧度,“故意殺人。
很好。
去監獄裡跟你兒子重逢吧。
噢,忘了,監獄不是你們謝家開的。
謝青山,你等著被關到死吧。”
論氣人的功夫,方律師要是認第一,怕是沒人敢認第二。
“方懷遠,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
謝青山掙扎得更加厲害了。
“安靜點!”
警察用電棍狠狠地電了謝青山一下。
謝青山顯示瞪大一雙不甘的眸子,接著,身體便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二位律師,沒事吧?”
方懷遠跟陳德浩都是法庭的熟人,哪怕不同於前者的有口皆碑,後者是臭名昭著,出於人到組織關懷,帶隊的巡警還是一視同仁地問了一句。
“起訴他!我必須要起訴他!
方律師可以給我作證,這個謝青山,他剛才是想殺了啊!
我一定要告得他把老底都給做穿!”
陳德浩這個人,剛才面對謝青山的刀子的時候,慫地都快尿褲子了,這會兒謝青山被電暈了,他倒來勁了。
幾位巡警的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也沒搭話,只是給最近的江城警局打了電話。
按照規定,謝青山得移交給附近的警局處理,方懷遠跟陳德浩都也得去錄一份口供。
在警局裡,陳德浩完全把自己包裝成了受害者,對自己激怒謝青山的言論一直未提,只說自己已經盡心盡力地履行了身為辯護律師的義務,對方卻因為對結果不滿,心生恨意,乃至對他起了殺機。
方懷遠則只稱自己恰好經過,剛好目睹謝青山拔刀那一幕,所以就出手救了陳德浩。
方懷遠只是目擊者,陳德浩也只是個受害者,在例行口供之後,警方就讓他們走了。
“謝謝。”
出了警局,陳德浩,彆彆扭扭跟方懷遠道謝。
他是真的沒想到,方懷遠會出手幫他。
“不用。換成任何人,我都會那麼做。”
方懷遠舉步往他停車的地方走去。
陳德浩望著方懷遠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跟這位徒弟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先不提天資,就這人品,他也是萬萬不及其萬分之一。
“阿,阿遠。阿遠,你等一下。”
許久未曾說出口的親暱的稱呼,以至於陳德浩開口的時候,有些結巴。
叫出第一聲,第二聲也就容易得多。
方懷遠停下了腳步,原地等著對方,小跑地跑向他。
“你認識,M國大亨,那位布萊斯家族當今家主,萊昂。布萊斯麼?”
方懷遠眯了眯眼。
陳德浩到底是當了二十來年的律師,早就學會了一副察言觀色的功夫。
一看方懷遠的反應,就知道,方懷遠應該是認識那位M國大亨的了。
“我也只是聽說啊。
我是半個月前,去M國參加律師峰會論壇,在一個晚宴裡,無意間聽到的。
對方可能是喝多了,說話就不怎麼過腦子。
說是那位年輕的布萊斯當今家住,立下遺囑,若是他出什麼意外,名義下所有遺產都歸他的現任妻子伍媚所有。
我當時因為聽見小舞的名字,有點耳熟。
所以就多聽了幾個耳朵……
我的意思是……
算了,不提了。
既然你能夠跟小舞求婚,想來她跟那位萊昂。布萊斯應該已經了斷了。
總之,今天的事情,先謝謝你了。”
陳德浩到底沒把話給說完,再說下去,就有點調撥離間,充當小人的嫌疑了。
像萊昂。布萊斯那樣利益至上的人,竟然把所有的遺產都留給小舞?
方懷遠的眼皮狠狠一跳,心底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的預感。
“我知道了。”
沒讓心底的驚訝跟不安有哪怕一絲一毫地表露出來,方懷遠面無表情地對陳德浩點了點頭。
用遙控解開車鎖。
方懷遠上了車,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方懷遠一看螢幕,是伍媚打來的。
唇角不自覺地上翹,眼底染上一絲柔和的微光,“我現在就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