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事,她絲毫不顯落魄。
一句清清淡淡“讓”,讓所有人的心裡都跟著震顫。
她是對這個家多麼的絕望,才能這麼冷靜的說出這個字?
裴伊月看了一眼站在裴森明身後唯唯諾諾的人,犀利的目光彷彿想要看透她的真身。
“裴小姐,恭喜你在被自己的父親親手丟棄十六年之後能重新回到裴家,希望你們父女之間可以不計前嫌的好好生活,裴家大小姐這個位子,我‘還’給你,從今往後,我跟裴家再也沒有一點瓜葛。”
“等一下。”
見她要走,張君蘭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呵,怎麼,就想這麼走了?你在我們裴家吃香喝辣了這麼久,難不成走了還想帶走整個裴氏?你居心叵測的混進我們裴家,目的就在這吧?”
裴伊月可以忍的白洛庭都可以忍,但他唯一忍不了的,就是別人對她的斥責。
他們既然說她不是裴家的孩子,那麼他們就沒有一個人再有資格這麼跟她說話。
白洛庭一個大步上前。
裴伊月卻快他一步的拉住他。
白洛庭眉心一緊,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皺眉不是因為裴伊月拉住了他,而是因為她的手在發抖,還有她手上的力氣更是大的驚人。
他以為她真的漠視了這些人,原來,她是在忍。
“居心叵測的人到底是誰,大家心裡清楚,不過從今往後這都不關我的事了,我不會再去裴氏,我說了,我跟裴家再無瓜葛。”
她的離去是那麼的決然。
裴心語再想說什麼,裴伊月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看著裴伊月離開的背影,裴心語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她轉頭看向裴森明,“爸,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就算她不是真的,那也是你們找回來的,她有什麼錯?”
是啊,她有什麼錯?
從頭到尾她只是一個丟失的孩子,被家人找回來之後,現在又說她是居心叵測的騙子。
裴雨菲低下頭,輕笑出聲。
一個小孩在這種時候突然笑了,似乎有點驚悚。
在所有人看過去的時候,她緩緩起身,走到假伊月面前。
“聽到我姐剛剛說的話了嗎?她恭喜你跟親手丟掉你的父親重新團聚。親手丟掉……現在又親自找回來,大伯父真會玩。”
……
門外,裴伊月緊繃的身子終於忍不住發抖。
口袋裡的那隻手,早已緊到張弛不開的地步。
白洛庭擁著她發抖的身子,有些不安。
他輕輕揉搓著她的肩頭,他想要安撫她,但卻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你還有我。”
決堤了淚傾流而下,隨之而出的是種種的失望與痛心疾首。
她以為,她知道自己走丟的事實已經是很絕望的事了,但是沒想到,更絕望的是裴森明到現在都不想要她。
這樣的家對她來說有何意義?
她期盼了十多年的地方,到頭來只是這樣一個存在。
淚水模糊了視線,眼前一片虛無。
前行的腳步漸漸不聽使喚,腦中的空白越來越明顯。
終於,當那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同時,她整個人朝地上癱了下去……
白洛庭一把扶住她,才發現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裴伊月倒下的時候剛好裴俊海從裡面走出。
他一怔,大步走來,“這是怎麼了?”
白洛庭擰著眉,看了他一眼。
“從今往後,這丫頭是我一個人,她的事,不需要你們裴家人來管。”
說完,白洛庭一把將裴伊月抱起,開車離開。
……
裴伊月在醫院昏迷三天了,然而所有醫生都查不出她是什麼症狀。
白洛庭沒日沒夜的守在她身邊,三天了,他連眼睛都沒合一下。
陰沉的眸底除了擔心還多了一層冷冽。
他把這次的事歸在裴家身上。
但凡她有一丁點差錯,他一定毫不猶豫的端了裴家。
一個不留!
這三天來,除了白洛言和蒙小妖,就只有裴心語來過。
但是裴心語並沒有見到裴伊月,因為她是裴家人,白洛庭拒絕任何一個姓裴的再接近裴伊月。
“你要不要去睡會,妞還是讓我來看著吧。”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