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沒睡嗎?”
安希顏咧了咧嘴說:“我睡了,又被吵醒了,濮陽燁打電話給我說你不接他的電話,這傢伙簡直不是人,擾人清夢要下地獄的。”
“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你讓誰下地獄啊?”裴伊月不樂意的瞪他。
她是沒接白洛庭的電話,但這並不表示她允許別人詛咒他。
安希顏坐在床邊,看著那滿臉抑鬱的人,“說吧,這麼晚不睡,自己又在這瞎琢磨什麼呢?”
裴伊月垂下眼睫,頭尾垂,緊蹙的眉心從安希顏的角度看過去尤為明顯。
“哥,我知道是誰殺了施幼琳。”
聞言,安希顏一怔,“誰?”
“濮陽凱。”
“他?”安希顏驚叫一聲,不相信的笑了一下,“你別開玩笑了,上次在北城,他面對幾個小痞子都需要你出面才能解決,他殺人,打死我都不信。”
裴伊月當然知道僅憑著一句話他不會信,換做任何人,誰都不會信,畢竟這麼多年他實在是把自己掩藏的太好了。
在人前,他永遠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會插花,回煮茶,待人溫和,從不冷言冷語,這樣的人誰會相信他背地裡是一個惡魔?
“在北城我幫他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出手會有更大的事情發生,我那麼做只是想杜絕那一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年收養我,訓練我,把我變成殺手的人是誰嗎,就是他。”
聞言,安希顏蹭的一下站起,怒色又驚恐的看著裴伊月,“你說的是真的?”
裴伊月不說話,安希顏急道:“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濮陽燁知道嗎,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要瞞著,萬一他再對你做什麼怎麼辦?”
“他不會對我做什麼的,他以為我真的失憶了,他想要的是媽和舅舅的支援,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我從濮陽燁身邊搶走,他的敵人是濮陽燁,從以前開始就是,這兩年濮陽燁也一直在懷疑他,但是沒有證據,而且他也不會留下證據讓他找到,哥,我該怎麼辦,我不想濮陽燁出事,但如果我說出這一切,就等同於揭開了他們的之間的那層紗,往後濮陽凱會不會更變本加厲,我真的不敢想象。”
“笨蛋。”安希顏咬著牙,真的是快要被她給氣死了,“我怎麼有你這麼笨的妹妹,你瞞著這一切無非是在給濮陽凱機會,你也知道濮陽燁是沒有證據才對付不了他,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他知道了這一切不是可以更好的防備嗎?”
“可是他知道了這些也等同於讓他真正的陷入戰爭,這樣真的好嗎?”
安希顏真的被她打敗了,他坐再她面前,揉了揉她的腦袋,“我知道你想保護他,從以前開始一直都是你在保護他,可是他是男人,這些都應該是他的事,兩年了,該輪到他來保護你了,這件事就算你瞞的再久都會有暴露的一天,而且誰能保證在這段時間裡他就是安全的?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暗地裡的敵人,這個道理我相信你應該比誰都明白。”
是啊,她明白,可偏偏事情到了白洛庭的身上她就開始犯糊塗了。
她低著頭,輕聲嘆了口氣,“我懂了,可能真的是我錯了,不管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後我都用這種愚蠢的方法來保護他,你說的對,讓他認清自己的敵人比我單方面的保護要有用。”
“想通了就好,他還沒睡,在等你電話,給他報個平安吧。”……
有些事在電話裡是說不清的,要說清濮陽凱的事就必須坦誠她假裝失憶的事,一來二去的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
白洛庭沒有追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而是擔心施幼琳的事是不是嚇到她了。
聽著他關心的話,裴伊月忍不住的想笑,如果他知道她沒有失憶,到時候得多後悔現在的關心。
“對不起,我只是看到施幼琳死的時候的樣子有點嚇到了,所以才不接電話,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冷靜一下。”
“那你現在冷靜夠了沒?”
“嗯,差不多了。”
白洛庭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在這一刻平復,他鬆了口氣說:“那就好,早點睡,不要胡思亂想,我等你回來。”
第二天,裴伊月一覺醒來家裡就只有她跟安希顏在。
以前不管施月華和施景郴再忙,家裡都會鬧哄哄的,因為老太太和施幼琳就像兩隻鬥雞似的,一看到他們兄妹就開始立毛。
可是現在好了,他們兩個都不在了,這個家當真是清淨的讓人覺得冷清。
客廳裡,安希顏把一個檔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