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在眼前,這唬了桃姑一跳,難道說這就是書上說過的千里眼?
桃姑定定神,又把圓筒湊近眼前,果然莊子裡的樹木看的清清楚楚,桃姑不由笑了,這還真好玩,這東西是千里眼,那這張紙又是什麼?再說這樣東西,定不是尋常人家有的,那個膽大的小賊會偷這東西?
桃姑拿著那張紙反覆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漸漸天黑了下來,桃姑決定把這東西帶回家,失了這東西,定會有人來尋,那時驚動莊子裡的人,再還他不遲。
桃姑剛把東西原樣包好,走了兩步就見楊樹上掛著的麻繩,頓時洩氣,自己出來是尋死的,這還活著回去的話,大嫂的話就更難聽,再說若不死,又有什麼路可走?
裘家給的銀子,看來也是拿不回來,自己生成這樣,連做個粗使婆子也不成,真的是走投無路,桃姑的眼淚又往下掉了,爹爹生前常說天無絕人之路,可是自己現在就已走到絕路,沒有半點旁的希望了。
桃姑不由靠到墓邊,用手描摹著父親碑上的字,爹爹,你若有靈,就告訴女兒該往哪裡走?心裡默唸不了,一道霹靂打了下來,照的這邊雪亮一片,霹靂打過,雷聲響起,接著洗洗刷刷下起雨來。
桃姑又沒有個躲雨處,不一時就被淋溼,只得蹲在墓邊,到底該往哪裡去?這折騰了這麼一會,也不想死了,這做鬼定是沒有做人快活,再說聽的吊死鬼要等找到替身,方可投胎轉世,而且吊死鬼那舌頭伸的老長,自己本就長的不好看,再伸個老長的舌頭,只怕連替身都找不到。
桃姑還在苦苦思索,突然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那話音裡帶有嘲諷:“我說你這小子膽小,這不過下了個雨,就不敢出來尋那東西,這關過不了,大爺定不會讓你上船的。”接著是另一個人有些膽怯的聲音:“這,這這不是膽小,好哥哥,你左右沒事,不出來陪兄弟我走走。”
尋東西?桃姑低頭看看自己懷裡的布包,難道是尋這個?探頭看一眼,果然就見兩個年輕男子走到那塊石頭那裡,年紀小一點的男子伸手去搬石頭,結果石頭一揭開,下面空空無有,這男子急了,把石頭搬開,又瞧了一遍,帶著哭腔對那個打著傘的男子道:“三哥,東西不見了。”
那被叫三哥的把傘塞到他手裡:“你這小子,沒細細尋就這樣說,看三哥給你找出來。”這三哥自然也找不出來,這下兩人都急起來,那年紀小的其實不過十四五歲:“三哥,這怎麼辦,要真丟了,大爺定會要了我的命。”
三哥年紀大些,看起來也鎮定些,拍一拍他的頭:“定是下雨,被水沖走了,放在墳圈子裡,總不會被鬼拿走了。”說著示意再找找。
桃姑聽了半響,知道這布包是他們的,想是當家人對他們的一個試煉,出聲道:“不要尋了,東西在這裡。”這時又有一道霹靂打過,把桃姑的面貌看的清清楚楚,那年輕些的把傘一扔:“鬼啊。”轉身就要跑。
鬼?桃姑自認自己雖長的黑了些,但還不是鬼,那三哥看起來不光年紀大,也鎮定些,伸手把那小子抓住:“什麼鬼?看她有影子,那裡是鬼了。”桃姑此時已站起身來,那三哥上前抱拳:“大嫂怎知東西在哪裡?”
桃姑把手裡的布包一亮:“就在這裡,不過你們須的告訴我裡面是什麼,我這才能拿了給你。”三哥毫不遲疑:“裡面不過一張地圖,一副望遠筒罷了,這東西旁人拿了也無用。”原來那張紙叫地圖,桃姑暗自點頭,把布包遞了過去。
三哥開啟一瞧,裡面的東西果然都在,忙道:“多謝大嫂,只是不知夜這般深,大嫂怎麼還在這裡?”這話讓桃姑不知如何回答,那小子拉一拉三哥的袖子,示意他往楊樹上看,三哥一眼看到楊樹上的繩圈,明白些許,開口道:“大嫂家住何方,此時夜深,不如就送大嫂回家,也便向尊夫致謝。”
這三哥的本意本是以為桃姑是不是和丈夫吵了架,這才一口氣憋不住來這裡尋死的,這樣說話不過是打消桃姑尋死的念頭罷了,桃姑聽了這話,心裡卻似打翻調料罐子,什麼滋味都湧上來,喃喃的道:“什麼丈夫,不提也罷。”
這話聽在三哥耳裡,反而更坐實了猜測,忙道:“大嫂,螻蟻尚且惜命,人身不易,大嫂怎輕易跑撇?”此時雨倒停了,桃姑臉上的水汽卻依舊:“若能有一線之機,誰又肯走這條路?”
這三哥是個熱心腸,聽出桃姑話裡不好,反正雨已經停了,東西也已拿到,索性坐在石頭上聽桃姑慢慢講來。
桃姑也是心裡憋的久了,況且陌路人轉瞬就分開的,一五一十把在裘家的話和自己大嫂的話說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