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啊你淡定。。。”
淨峒沒見過明楷南如此不鎮定的樣子,正值不知該如何應對,門被推開,一個粉紅連身裙加呢絨外套的姑娘,拎著小巧的宴會包包,踩著戳地的高跟鞋走進來,即沒打招呼,過玄關也沒換鞋,實在目中無人。
“請問你找誰。。。?”
這姑娘直接忽略淨峒,脫了外套兜在手腕,“明楷南,週末家裡有個宴會,你非去不可?”
“在我明楷南的字典裡,沒有'非去不可'。”明楷南似乎並不在意,只是笑容略略淡了些,並沒有別的反應。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刁蠻小姐似乎被觸動了脾氣,開始橫眉立眼起來。
明楷南到一點兒都不在乎,反而晾著她湊到淨峒身邊悄悄話兒,他的呼吸有點兒熱,淨峒下意識要避開卻被按住肩膀,“喂喂喂,你幹嘛?”
“你沒覺得,這妹子有點眼熟?”明楷南笑得很不掩飾,指尖順著淨峒的視線在那姑娘身上流連的點了點。
當著人家姑娘直白的咬耳朵悄悄話已經很不禮貌了,竟然還當眾對她指指點點的,饒是脾氣再溫柔的世家小姐都沒法忍了,何況剛剛就已經薄怒的某刁蠻小姐了,手包都要捏碎了,臉上卻陰沉沉的笑著,看得淨峒背後直冒寒氣兒。
“原來。。。”淨峒恍然,明瞭之後愈加尷尬了。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程見薇也反應過來,撐著一張驕傲的面容,略帶挑釁的瞅著淨峒。
“夜宵就把小米粥溫一溫吧。”明楷南直接把程見薇這個大活人忽略了,“半個小時內吃不到,我就啃裎北的骨頭。”說完撂下尷尬的場面閃人了。
程見薇的臉頰氣得通紅,她和宴兮口中她的妹妹還真是如出一撤,如出一轍的笨。
淨峒撇撇嘴,覺得就算心底不爽,人家闖進來好歹也是要稍微盡一下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地主之誼的。
“要不要坐?”
彌矇挑挑眉毛,沒有絲毫讓開主沙發的意思,程見薇瞅了瞅彌矇和淨峒,上上下下打量來打量去的,饒是彌矇這麼軟性子的人都有點兒不耐煩了,她才嫌棄的擺擺手,轉身就踏上樓梯,小高跟在木質臺階上踩得啪啪響。
“誰啊她是?”淨峒抬手遞過新的冰袋,彌矇抬抬眼,乾巴巴的笑了笑,“哦,程見薇,我二叔的女兒,與我素昧平生的堂妹。”
淨峒眨眨眼,顯然沒有完全消化掉這個訊息。
“吵死了!!!”
程見薇剛踩上最後一層臺階,就撞上扶著走廊搖搖晃晃而來的宴兮,她嫌惡的掩著口唇,宴兮看在眼裡不爽的很,張著嘴就蹭過來,大團大團的酒氣瀰漫開來,她偏偏不滿足,還伸手捏住人家的下巴,逼著程見薇與自己對視。
“你幹什麼?!”程見薇被宴兮捏的下巴痛,瞪得眼睛仁兒也疼,想要推開她卻又怕自己把握不住平衡摔下去,只能顫巍巍的把著兩邊的扶手。
“你TM幹什麼?!”宴兮果斷吼回去,猛烈的酒氣燻得程見薇皺眉,她卻笑得仿若將將綻放的春盛之櫻,“在別人家裡囂張什麼?”
“你!”
“你什麼你,告訴你,在我家,就算我把你剝皮下鍋燉了,吃幹抹淨,骨頭渣子都不剩,警察抓我都抓不著,你再給我囂張一個試試,都是我鬆鬆手的小事兒。”
宴兮眼底泛著血絲,臉上掛著黑眼圈兒,一字一頓說的信誓旦旦,成功把程見薇給唬住了,她略略放了放指尖,程見薇就死乞白賴的趕緊拽住她的手,就幾句話的時間,程見薇的鬢角都被冷汗浸透了。
彌矇在下面笑得很是開心,難得她也能這麼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家人受難,心裡怎一個熨帖了得,“從小被二叔養在國外金屋女,嬌生慣養,狐假虎威,外人只當程家上上下下都怕她三分,殊不知只是給我二叔面子罷了,這樣的小姑娘,那裡受得了宴兮存心的揉搓?”
她說得安定,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屋子裡的人都能聽見,程見薇回頭衝她怒目而視,宴兮略一笑又鬆了鬆手指,這一下讓程見薇整個人都被逼到邊邊角角了,她才不敢亂動了,彌矇笑了笑,撞上宴兮得意的目光,一時沒忍住,倉皇的笑出聲來。
真是難得見到如此的彌矇,淨峒捧著杯子側坐在她身邊,靜靜的看著她笑。
平時的彌矇總是沉默著的,有時望著自己的手指發呆,有時沉浸在書本文字中,有時又是靜靜傾聽的樣子,整個人似乎是一泊沉寂千年深不見底的寒潭,雖然會笑,但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像是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