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說過,當官不發財,請我都不來。
雖然這麼想,但黃固心裡還是非常佩服楚天舒,世人都愛財如命,想到官場找不愛錢的人比照恐龍還難,忽然碰上一個敢於小瞧錢的人,不服也不行啊。
黃固拗不過楚天舒,招進疤子和黑狗來,讓他們把兩箱“核桃”扛走了。
楚天舒舒口氣,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說得政治點兒,應該叫勝利的微笑,不是嗎?佔有大錢是種滿足,拒絕大錢更有成就感。
黃固卻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掃視了一眼房間,忽然問:“楚書記,你這裡說話方便不?”
楚天舒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說:“方便,有什麼話請直說。”
黃固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楚天舒給他泡了杯茶。
“楚書記,你別介意,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黃固接過茶杯,滿臉愧疚地說。
楚天舒見黃固真有話要說,順手將手機設定為靜音,問:“黃老闆,此話怎講?”
黃固低頭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葉,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抬起頭來,說:“楚書記,實不相瞞,有人讓我給你鬧點事,也讓我給你送點錢,我就老老實實地照辦了,至於是誰,你不要問,我也不會說。這年頭,能不得罪的人儘量別得罪。”
這個黃固為人處事真是邪性,這種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該說,可他楞就做了也說了,但說了事又堅決不說人,好生令人琢磨不透。
楚天舒問:“黃老闆,我真不明白,這到底是啥意思呢?”
“別人是什麼意思我猜不透,我就說我自己的意思吧。”黃固仍然把別的人撇開,說:“找幾個人給你鬧點事,你沒張羅著抓人,這說明,你還是能體諒底下人的難處的。給你送兩箱‘核桃’,你死活不肯留下,這說明,你做事不是貪圖錢財,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就衝這兩條,我黃老邪佩服。”
“黃老闆,謝謝你能這麼看得起我。”楚天舒誠心誠意地說:“我也說句心裡話,就憑你老黃的這身能耐,做什麼不能發財啊,何苦要給別人當賺錢的工具呢?”
“楚書記,你還真說對了,我黃固這腦子做生意就是好使。”黃固笑笑說:“誰不想安安穩穩地做自己的生意發自己的財,哪個又願意給別人當賺錢的工具,可問題是,就這麼個環境,我得適應不是?”
楚天舒說:“礦場關了,你能不能把桃花島經營好?”
“能啊。”黃固說:“搞無公害蔬菜種植,搞純天然淡水養殖,搞綠色生態觀光旅遊,哪樣不賺錢?只要有個合適的經營環境,我還真不願意開這個礦場,危險先不說,搞得烏煙瘴氣的,老婆孩子灰頭火臉的不樂意。以前不是沒辦法嗎。”
“呵呵,我一直納悶呢,縣裡要關閉礦場,這個黃固怎麼不鬧騰呢?”楚天舒指著黃固,笑道:“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賺錢的門道。”
“那是。”黃固一臉的得色:“要不怎麼說我這腦子好使呢?跟著政府指引的方向走,想不賺錢都難,只看政府往那條道上引我唄。要玩邪的,我玩得轉,要玩正的,我也不差呀。歸根到底一句話,誰不願意走正道,非得走邪道呢?”
“好哇!”楚天舒興奮地說:“黃老闆,浮雲鎮下一步要搞綠色生態農業,在這條正道上,有你大展身手的地方。”
黃固爽朗地笑道:“楚書記,過去的事我不扯了,只要你看得起我黃老邪,我沒有給你丟臉的道理啊。”
楚天舒和黃固同時起身,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送走了黃固,重新坐下來,抓起手機準備關閉靜音設定,才看到有一條來電提醒,是向晚晴打過來的。他趕緊回撥,接通之後就聽見了向晚晴的嘲諷:“老楚,知道我有事麻煩你唄,電話也不接了。”
“怎麼可能?”楚天舒忙解釋說:“和人談點事,把手機設定為靜音了。”
向晚晴沒再多說,直截了當地說:“明天下午四點,雲朵抵達藍山機場。”
“好的!”楚天舒說:“我先到青原,接你一起去機場。”
“這個表現還可以。”向晚晴表揚了一句,又說:“還有點難題想跟你商量商量。”
“甭商量。”楚天舒痛快地說:“領導指示我堅決照辦。”
“這個必須得商量。”向晚晴說:“老楚,你說,雲朵回來了,她住哪兒啊?”
楚天舒愣了一下,這還真是個事。
白雲朵出國之前,住在“雲晴美體”,可當時為了籌集她的學費和生活費,把“雲晴美體”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