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不得翻身!
政治的博弈,一旦下了決心,誰也不會心慈手軟。
向何天影求助?
唐逸夫沮喪地搖了搖頭,暗道:到了這個時候,何天影已經是鞭長莫及了。如果他肯救自己於水火,就不會以生病為藉口逃避督導青原的**了。
何天影都靠不住了,那還有誰能救得了自己呢?
朱敏文?唐逸夫馬上苦笑著搖頭:他自己恐怕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能力顧得上你唐逸夫啊!
唐逸夫思前想後,最後的思路又回到了原點。
解鈴還須繫鈴人。現在唯一的出路,便是寄希望於林國棟能放自己一馬。
可你唐逸夫跟林國棟是什麼關係?你對他有什麼幫助?他憑什麼要放你一馬?
難!太難了!
那……難道只有坐以待斃嗎?
不!決不!
唐逸夫雙手一按桌子,猛地站了起來。
事已至此,只能自己救自己了。唐逸夫咬著牙,腦子裡蹦出了四個大字:反戈一擊。
唐逸夫顧不得現在已經是深夜十一點,起身收拾了一下,拎著公文包出了辦公室,冒著夜色中的冷風,又返回了青苑賓館,在給他安排的房間裡,撥通了許文俊的手機。
許文俊的房間就挨著林國棟的大套間。
青苑賓館的這間套房是專門為接待高層領導設計的,隔壁是一個標準間,有一個側門與大套房相通,這是為了工作方便,專門供秘書或隨從人員住宿的。
林國棟還在房間裡研究材料,許文俊自然不敢自己睡大覺,他人在上網,耳朵卻聽著外面的動靜,手機響起時,他正準備通知範青青給林國棟準備點夜宵。
一看號碼是唐逸夫,許文俊嘀咕道:“深更半夜來什麼電話,不是告訴他林部長已經休息了嗎?”
唐逸夫說:“許秘書,你好,我是唐逸夫。我要見顏部長。”
“您好,唐市長,林部長已經休息了。”這是林國棟交代過了的,唐逸夫求見先拒絕了再說。
唐逸夫說:“我有情況向林部長彙報,麻煩你務必幫我通報一聲。”
許文俊說:“什麼情況?”
唐逸夫說:“重要情況。”
許文俊說:“唐市長,到底什麼情況,你不說,我不好向林部長稟報?”
唐逸夫沉吟了片刻,說:“有關楚天舒的情況。”
“好,您稍等,我請示一下。”許文俊掛了手機,敲開了隔壁豪華大套房的側門。
林國棟穿著睡衣,正靠在床頭看材料,見許文俊抓著手機進來,抬起了頭,笑問道:“小許,是不是唐逸夫求見?”
許文俊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林國棟放下手裡的材料,說:“你讓他過來吧?”
許文俊轉身出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正要撥打唐逸夫的電話,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他開啟門一看,正是唐逸夫。
唐逸夫不等許文俊開口,搶先問道:“許秘書,怎麼樣?”
許文俊說:“唐市長,您跟我來。”說著,領著唐逸夫轉到了套房的正門,輕輕地敲了兩下,在得到了林國棟的同意之後,才推開門,向唐逸夫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唐逸夫弓著身子進去了,林國棟穿著睡衣從臥室裡走了出來,並沒有與唐逸夫握手,只示意他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許文俊給唐逸夫泡了茶,又悄悄地退了出來,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這一切盡在林國棟的預料和掌控之中。
權衡利弊,總攬全域性,林國棟決定說服楚天舒放唐逸夫一馬。但是,作為政治鬥爭的老手,自然不會讓唐逸夫白白吃這麼一頓免費的盛宴。
所以,林國棟與楚天舒在醫院分手之後,故意冷淡了唐逸夫,甚至在與青原市四大家班子成員共進晚餐的時,藉故拒絕了唐逸夫的敬酒,散席之後,又徑自回了大套房,正眼都沒有看眼巴巴的唐逸夫一眼,繼續向他無聲地施壓。
唐逸夫這隻熱鍋上的螞蟻,終於頂不住強大的精神壓力,舉著白旗來了。
談話只進行了短短的十幾分鍾。
唐逸夫從大套房裡退出來,一改十幾分鍾之前的頹廢,邁著堅定而有力的步伐,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踏踏實實地做起了美夢。
……
此時,朱敏文也是夜不能寐,他坐臥不安,憂心忡忡,正琢磨著唐逸夫陪著林國棟去看望了楚天舒,怎麼不來向自己彙報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