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隨後,簡易宿舍、棚戶區、釘子戶這幾個詞語卻佔滿了大半頁紙面。
臨到下班的時候,楚天舒連續接到了好幾個電話。
一個是凌雲集團的吳夢蝶打來的,她告訴楚天舒,冷雪這段時間情緒不是太好,為了讓她能夠休養一下,已經安排她回東北老家了。
楚天舒便說,怎麼沒跟我說一聲,也好送送她。
吳夢蝶說,算了,我考慮過了,還是別送吧,免得她回去也休養不好。
於是,楚天舒無語。
停頓了一會兒,吳夢蝶又問,拆遷工作進展得還順利吧?
楚天舒就如實通報了當前拆遷工作面臨的困難和問題,特意提到了儀表廠簡易宿舍還住著幾十戶下崗職工,由於歷史的原因,他們的住房沒有取得房管的登記認可,所以,不在拆遷補償的政策範圍內,導致這一塊的拆遷阻力重重而又找不到解決的良策。
吳夢蝶聽了,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當然聽得明白,楚天舒是在轉告她,要加快儀表廠整體搬遷的進度,應該先解決住在簡易宿舍裡下崗職工的住房問題。
吳夢蝶沒有再多說什麼,只問,造紙廠有沒有類似情況。
楚天舒說,也有。
吳夢蝶笑了笑,讓楚天舒注意休息,保重身體,然後就說再見了。
楚天舒自然也清楚,吳夢蝶通知冷雪回東北老家只是一個方面,她更關心的可能還是儀表廠什麼時候能夠具備搬遷條件,畢竟前期投入的錢,利息都不會是小數目,眼睜睜地看著打水漂,擱誰身上都會心疼。
沒過一會兒,鯤鵬實業的王致遠把電話也打進來了。他沒有吳夢蝶那麼婉轉,直接就說拆遷的事兒,聽說東、西大街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下一步就該輪著造紙廠了吧。
楚天舒把難題一說,王致遠就笑了,東大街的違建房你不是拆得挺痛快嗎?簡易宿舍不也是違建房,完全可以照此辦理嘛。
楚天舒解釋說,這性質不同。
王致遠說,呵呵,我不急,反正耽誤一天也有十萬的收入。
這話說得楚天舒心裡發毛,王致遠指的是衛世傑的世紀陽光公司,超過了約定的期限,每天要向鯤鵬實業繳納十萬塊錢的罰金。
和王致遠交流必須有一個敏銳的頭腦,他的話總不挑明瞭說,讓聽話的人自己去琢磨,當然,琢磨不透他話裡意思的,估計也會被王致遠認為這個人不值得“精誠合作”。
楚天舒跟著也笑了,說:王老闆,你總在向我們宣傳你的雙贏經營哲學,這一回,怎麼走的是兩敗俱傷的路子呢?
王致遠皺了皺眉頭。
與楚天舒交鋒過幾次了,王致遠並沒有佔到過什麼上風,可越是如此,他越有興趣和楚天舒打交道,在他看來,有一個難以戰勝的對手遠比很輕鬆地戰勝一個對手更有樂趣。
一來一往,兩人都心照不宣。
王致遠大笑起來,說,兄弟,我和衛老闆是雙贏還是兩敗,說到底還得看你的了。好了,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了,你忙吧,我們都等你的好訊息。再見。
楚天舒冷笑著掛了電話:哼,你表面上裝得倒像是蠻輕鬆,其實,心裡比我輕鬆不了多少。要不怎麼一聽說東大街拆了違建房,就上趕著來催我拆造紙廠的簡易宿舍呢?
緊接著的電話是龍虎武校的張大帥打來的,問楚天舒能不能在百忙之中再次光臨莊敏的莊園,瞭解一醉方休的前期之約。
張大帥的這種邀請從拿到武校擴建的土地審批報告之後就一直沒斷過,他的意圖楚天舒也清楚,張大帥希望以某種方式表達感謝。
在利益實現之前張大帥可以不和楚天舒講朋友義氣,但是,在利益獲得滿足之後,張大帥要表現朋友義氣的熱情就十分的高漲。
這就是當今社會講朋友義氣的原則!
楚天舒還是婉拒了張大帥的盛情邀請,他推脫的藉口想都不用想,只為難又無奈地說,帥哥,對不起,我們兄弟的酒早喝晚喝無所謂,可有些飯局想不去都難啊。
張大帥哈哈大笑表示理解,拆遷工作只要一天不結束,楚天舒的飯局一定是安排得滿滿當當的。
事實上,楚天舒在這方面是十分慎重的,對於類似的吃請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能拒絕的一律拒絕,久而久之,請吃的電話就漸漸少了許多。
掛了張大帥的電話,楚天舒坐下來思考了起來。
拆遷工作是否完成是以能否開工建設為標誌的。
大部分的拆遷戶簽訂了拆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