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言御庭再一次來問她有沒有一點胃口時,她虛弱無力的躺在床頭,嗓音沙沙地對他說:“言御庭,我可能懷孕了。”
那一瞬間,她能看到言御庭的臉色“唰”地就變白了,他的一雙大手攥緊,手上青筋暴起!
他的眸光晦澀不明,神色陰沉沉的,整個人的情緒繃的極緊,都快爆炸了。
“你怎麼知道自己懷孕了?你又不是醫生。”他說。
“上一次,”她道:“上一次也是這種情況?”
他緩和了語氣:“也是這麼難受,又嘔又吐,什麼都吃不下?”
她默了默的搖了搖頭:“不是。”
上一次她什麼反應也沒有,無知無識的一直到大姨媽一個月沒來都不知道,要是換了現在這麼強烈的反應,她可能沒幾天就能發現了自己身體的異狀。
“既然不是,你憑什麼說自己懷孕?”
沐蔓妃也很啞然,過了好久才說:“我也沒說自己一定懷上了,我只是說可能。”
“那就不是真的。”他強硬地打斷她:“女人總是愛胡思亂想,尤其在生病的時候。”
沐蔓妃不得不戳破他的幻想:“可是我覺得這次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一定要這麼殘忍麼?”言御庭俊容冰冷,一雙星眸佈滿了陰翳與赤紅:“在我鼓起了這麼多的勇氣,想與你重新開始的時候?”
沐蔓妃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他接著又冷冷地問:“如果這次是真的,你也要把這孩子打掉嗎?”
沐蔓妃又是一陣沉默。
她答應過夜明,有了孩子一定要通知他,而且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事了,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殘忍,彷彿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你愛他?”
她搖頭:“不愛。”
“不愛那你還想把他的孩子生下來?”
“我可以自己養。”她輕聲說:“已經做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一次,辜負了一條小生命,不想再辜負第二次。”
言御庭面無表情,眼神陰沉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慘痛一笑,“那你註定是要辜負我了?在我決定拋下所有,什麼都不計較,什麼都不要的情況下,你給我這樣的致命一擊!你可真是……”
沐蔓妃看著他不語。
言御庭又眼光澀澀、沉沉地望著她,語氣裡滿是苦澀與沉痛,還有狠戾地問:“倘若我不讓你生下這個孩子呢?”
憑什麼他的孩子她要打掉,他的孩子她就決定要生下來?
為什麼當初她面對他們的孩子時,她沒有一絲心軟與動容?如果有……哪怕但凡是有一分,那麼他們之間的結局也決計不會是這個樣子!
眼中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他,耳中聽著那樣的話,沐蔓妃的胸口異常的難受。
她重重的吐出了胸腔裡的一股濁氣,爾後慢慢地說:“言御庭,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所瞭解的言御庭他壞雖壞,雖然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甚至有時也會不擇手段,但是在生活中他卻是個會對人伸出援手的人,看見別人的不幸,他也會唏噓,再說……”
她頓了頓,接著道:“再說,我們在一起就是個錯,時間如果能回到那個有聖誕樹,有烤鴨和烤乳豬的日子,我情願它永遠停在那裡。”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她垂下頭,低低輕吐,長髮滑落,遮住了她的面容,也遮住了她的眼。
言御庭聞言,卻頓時怔住了,他雙眼如魔怔一般,紅紅赤赤地望著她許久。
“原來,你也曾愛過我……”他驀地慘笑了幾下,胸腔裡發出粗嘎而痛苦地低語:“是因為我先變心了是嗎?”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戀人很輕易的變心了,卻辯解情人間本來就是容易變心的,變心的人往往指責被無端拋棄的一方首先變心。
言御庭驟然閉了閉眸,隨後破釜沉舟一般,嗓音滿是冰冷與狠厲地說:“先觀察兩天再看看,指不定你就是水土不服,這隻怕就是你想逃離我而想出來的藉口!”
他拉開木門,裹著滿身的冷厲與沉晦往外走,臉色冰冷與三九嚴冬。
甩門而出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地冷酷地道:“即使你真有了孩子,也別想逃離我,打掉這個孩子,重新與我在一起!”
沐蔓妃在他走後,有些頹然地閉上眼睛,她知道言御庭說雖然是這樣說,但真要他那樣做,他卻是做不出來的。
果然後面的那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