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沁寧的人生是揮毫潑墨,恣意輕狂,不懂“忍”字怎麼寫。
她此刻也痛快淋漓的和越啟飛對場,氣勢絲毫不輸越啟飛。
越啟飛竟被她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容少觀在一旁勸誰也不是,正好瞧見越纖陌進來,忙甩鍋:“你勸他們不要吵了,我去外面抽支菸。”說完竟沒出息的溜走了。
越纖陌很無語,只好對滿身寒氣地父親道:“爸爸,還是先去處理紹越的問題,其他事以後再說。”
越啟飛點點頭,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走了。
眼看這裡只有陸沁寧,越纖陌也要走,不料陸沁寧卻陡然叫住她:“過來,我們談談。”
越纖陌本來就因為她而心裡憋著一肚子的火,此刻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很惱火地道:“有什麼好談的?你頂著江城第一老名媛的頭銜,為什麼處理事情要那麼的絕對和極端?每次不弄的血雨腥風和天翻地覆你不罷休?真要弄出人命來你才開心嗎?”
陸沁寧冷笑道:“怪我咯?如果你碰上和我一樣的事情,你也會這樣暴躁,還管什麼名媛不名媛。”
她慢慢坐下,目光看向一旁,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又怨、又恨,還有些傷感:“你剛才應該也聽見了,在你姑姑眼中我的婚姻就是個笑話,我只是你媽的一個替代品……”
越纖陌和陸九霄抵達醫院稍微晚了一步,所以並沒有親耳聽見越虹是怎麼和陸沁寧叫板,但是後來越啟揚有轉述給她聽,所以她知道了原因,知道了越虹為了打擊陸沁寧,竟然將她的媽媽拉下水。
此刻聽了陸沁寧的話,她馬上打斷她:“她胡說!你不是誰的替代品,你和容伯伯一直很好,而且你們還有少觀,在外人眼中你們是非常美滿的家庭,至於我姑姑她只是想傷害你所以才口不擇言,你如果信了她的話才是中了她的計。”
“我沒有信她的話,但是……”陸沁寧用手撐起額頭,壓抑的嗓音裡滿是痛苦與噬骨的恨:“但是他媽的!她說的確實是事實!我不想承認的事!實!”
越纖陌沉默下來,有時候有些人就是那麼招人恨,比如越虹!
“這下你該明白我為什麼死也不允許你和少觀在一起了吧?”陸沁寧道:“知道了那樣不堪的事,我想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寬宏大量的讓情敵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所以你不要怨我當初的心狠手辣,我只是想快刀斬亂麻,不想讓你和你媽再次攪入我們的生活。”
“我沒有怨你。”越纖陌的聲音很冷靜:“事情都過去好久了,怨你也沒有用,但是有些話純粹是別人的無中生有,我媽媽都死了,別人怎麼朝她潑髒水她都無從分辯,因為死無對證,如果你要輕信,那才是你蠢。”
“我怎麼會蠢?”陸沁寧像是又笑又哭的抬頭看著她,聲音竟漸漸淒厲:“其實越虹不說我心裡也清楚,原本我也以為容炎娶我是因為愛我,後來我們的婚姻很好,所以我從未懷疑過什麼,我……”
她難堪地道:“我甚至和你媽媽都是好朋友,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和我的情敵做了近20年的朋友!其實也不是無跡可尋,只是我太粗心,我沉浸在自己想像的幸福中,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然而這一切他媽的都是假象!是假象!”
她突然一伸手,用力將桌上的咖啡杯、碟等物掃到地上,發出“闢哩叭啦”的響聲。
越纖陌看著暴怒又傷心的她,“你……”
她本想說她為什麼要一直跟自己過不去,沒想到陸沁寧卻“呵呵”笑地看著她道:“你是不是說我自尋煩惱,好好的日子不過淨跟自己過不去?”
越纖陌沒做聲,陸沁寧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是因為某一日我福至心靈,乍然想起我老公和我愛愛時,每次興奮時都不叫我沁沁和寧寧,也不叫我陸沁寧,他只叫茜茜,而且他的叫法忒是奇怪,總感覺他像含著一個字在嘴裡沒有吐出來,甚至有幾次他爆發時明明叫的是‘兮然’”兮然“,而我當時因為太激動和太激情,所以忽略了……”
“狗孃養的我竟然忽略了?!我他媽的竟然聾了!我……”
陸沁寧罵聲不絕,越纖陌卻如同瞬間被潑了一瓢冰水,整個身子都是涼的,半天才反應過來陸沁寧說了些什麼。
陸沁寧還在那裡像個神經病一樣怨恨咒罵著自己,越纖陌卻赫然大聲道:“夠了!我媽都死了,別沒完沒了行嗎?你們是活著的人,為什麼老要跟一個死人過不去?!”
陸沁寧彷彿這時候才醒過來,她重新看向越纖陌,眼神又恢復了冷酷,臉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