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從習武到闖蕩江湖,估計這一劍,怕是這一生外傷最重的一次。
“原來,你竟恨我至此!”戚昊厲看著季舒玄,目光依然溫柔,“不過,我很開心。”他報復了他,是不是,就意味著放下從前,是不是,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開心就好。”季舒玄走到戚昊厲面前,他很滿意自己方才的第二劍,“第一劍是利息,第二劍才是本金!戚大堡主,你的屬下就在不遠處,他們會慢慢給你拔劍療傷的!”
“你不替我拔出來?”戚昊厲有些不可思議。季舒玄既要報仇,就應該把劍給他抽出來啊!要知道,劍這個武器,刺進去還好,抽出來才是要命的痛!更何況,這一劍,還是直接刺穿他骨頭的!
季舒玄搖頭:“我沒這興趣。”說著,彷彿還嫌不夠似的,他很快又補充一句,“你這張臉,我如今是半點看的興趣也沒了!”他邁步,竟是要轉身離開。ZNoM。
戚昊厲眸色一沉,心裡各種酸澀,曾經那般熱烈纏綿,如今,竟是半點看的興趣都沒了……
戚昊厲沒有說話,這時,甬道盡頭,位於牢房中的另外一個人反倒急了。
這麼多年,他最恨的人就是季舒玄,倘若今天季舒玄從這裡離開,也許,他這輩子就再沒機會看到季舒玄了!
他要報仇,他要看著季舒玄痛苦!冰戚心到。
“季舒玄,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是誰?”面具燦忽的大叫。
季舒玄果然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眸色悠遠,無所謂的模樣:“你是前太子殿下李胤駿最重要的幕僚,也是天底下最恨我的人。”沒有一句自己的解析,只將方才面具燦回答給他的話原封不動還回去。
關於面具燦的身份,他自然是有興趣了,否則,方才進來的時候,也不會徑直跨過戚昊厲,直接走到面具燦的面前!
不過,他也看得清楚,自己越想知道,那個人越不會告訴他!既然問不到,索性,就等對方主動告訴說好了!
“你不想知道我為何恨你嗎?”面具燦依然大聲。
季舒玄輕笑,笑聲如玉般動聽,溫潤而溫暖,只可惜,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卻是半分溫度也無:“我不想知道。”他說著,重新邁步朝前,“這個世上,恨季某的人,怕是不止你一人,若每個恨我的人,我都要去弄清對方為何恨我,那不是要忙死了!”
他再次輕笑:“更何況,如今的閣下,對我而言,一點威懾也無,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季舒玄!”眼看著季舒玄馬上就要拐彎走出這條甬道,面具燦忙大吼一聲,直接命中主題,“你還記不得20年前季府的那場大火?!”
季府,大火……
陡然,季舒玄只覺頭部一陣眩暈,彷彿壓抑太久的噩夢忽然驚醒,他的雙眼赤紅,腳步卻是一片虛空,一個站立不穩,忙著伸手往牆壁上扶去。
眼前,彷彿盡是無邊無際的大火,疾馳的馬蹄,傭人的尖叫,紛沓的紙張,炙熱的烤在周圍的火焰……
是了,正是這樣的場景!
這個情景,他不是第一次見,從前,在無數個雷雨夜,在無數個午夜夢迴,他都會被這樣的情景魘住,邁不動,叫不出,動不了!
然,每每到了第二日早上,當他醒來,夢裡的一切全然不再。他無數次試圖回憶,卻無論如何也抓不住夢境的尾巴……
雙瞳陡然一緊,季舒玄忽的轉身,兩道凌冽的目光逼視著面具燦:“說,你到底是誰?!”
NO。341 你告訴我為什麼(加更3000字,感謝小額打賞)
面具燦笑。
牢房裡,他的雙手被鐵鏈高高掛起,他的雙腳亦被鎖著鐵鏈,透過晦暗不明的光線,他的雙眸是張狂的得意的笑,令得那張一半俊朗一半猙獰的臉看起來更加詭異。
“我究竟是誰?哈哈哈哈……”他的笑,一如從前的,陰冷的,如同一條蛇緩緩爬過人的背脊,“季舒玄,你這不是第一次見我。難道,你就從來沒覺得,我和你長得很像麼?”
長得像?
季舒玄微眯了眼,在昏黃的黃豆大的光的穿透下,努力審視著面具燦完好的那半張臉。
白希的面板,微彎的眉毛,明亮的眼睛,高蜓的鼻樑,厚薄適宜的唇,不得不說,若他沒有被毀容,也應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只可惜,再好的皮囊,因得他渾身上下透出的怨恨,令這半張原本俊朗的臉龐,顯得更為猙獰。
至於像不像,季舒玄真的很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