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滿臉都是鮮血,看著道路上倒下同志和百姓,他瘋狂怒吼道:“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明明走的是小路!怎麼可能會暴露了!啊!啊!啊!”許子諾一把撲倒了張一凡,一架日軍九七式戰鬥機從他們腦袋飛了過去,看對方噴出火舌,他心都在滴血。 張一凡死死用拳頭不斷砸在地面上,砸的自己雙拳都流出鮮血,但絲毫沒有停止自己行為,許子諾緊緊抱著張一凡大聲說:“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現在不是發瘋的時候!走!快點走!不要扎堆!” 日軍飛行員投完了全部炸彈後,也在打光戰鬥機全部子彈後,這才滿意在目標上空飛了幾個來回,搖了搖自己機翼,嘲笑了一輪土八路軍這才飛走,同時在山頭上幾名八路軍戰士,快速把一塊白色布,扔在一處彈坑內燒掉了。 許子諾看著遠離的日機,他下意識想要拔出自己手槍射擊,但隨後便剋制下來,因為他知道這種做法是無用做功,而且還白白浪費子彈,只是他心中有一股氣啊,他雙目通紅著,可是他們沒有辦法,誰讓他們沒有飛機,沒有防空炮。 許子諾一想到防空炮,心就更加再滴血了,前支好不容易組織起來一支防空部隊,在撤離的路上已經全部損失一空,全部防空炮都已經損失一空,防空部隊戰士們,也是死的死,傷的傷,為數不多活下來同志,都在擔架上面躺著。 村民們看著日機飛走了,他們連忙在路上叫喊自己親人名字,能找到自己親人的村民們,還能開心一下,最起碼自己親人和自己活下來,可找不到自己親人,或者只看見自己親人屍體的百姓,就只能痛苦跪地上哭泣起來。 警衛連戰士們看見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因為他們也蒙受到巨大打擊,日機來襲的時候,大家都還是在行軍路上,根本就沒有防範到日機會突然出現,日機是直接沿著道路投擲航空炸彈和使用機槍掃射,讓這一條尋常道路變成了血肉之路。 鄭子澤吃力站起來,他大聲說:“同志們,不要停留在這裡,當心日機還很有可能會返回,立即帶著傷員和受傷百姓撤退!至於戰士們遺體和鄉親們遺體,我們一會過來再說。”他們沒有時間在這裡安置死去戰士和鄉親們屍體,他們不知道日機還會不會回來。 許子諾看著道路上一地屍體,還有在血泊中悲鳴的鄉親和同志們,他大聲說:“衛生員,搶救傷員,其他能動的同志和幹部們,立馬清點人數和物資,把能帶的都帶上,至於帶不走的東西就地扔掉,我們到達桃花灣後,再回來收拾,至於遺體,我們會回來收的。” 幾名孩子死死抱著父母遺體,說什麼都不肯鬆手,身邊的戰士和村民們說什麼都不鬆手,兩名衛生員蹲在孩子身邊,輕輕用手拍了拍孩子後背,孩子一下就撲倒了衛生員懷中痛哭起來,衛生員輕輕抱起孩子們,示意身邊戰友抓緊時間,把孩子父母遺體抬到一邊。 張一凡呆呆坐在地上,許子諾看著張一凡懷中還抱著一個人,許子諾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一名孩子,這孩子還是昨天和他們講,長大後要加入八路軍,跟著八路軍一起打鬼子小孩,昨日還日活躍的孩子,今日就只變成了一具冰冷屍體。 張一凡看著懷中孩子面容上恐懼表情還有痛苦,許子諾走近一點看,他只看見了孩子半個身子都沒有了,許子諾緊了緊拳頭,張一凡苦澀說:“子諾,我們是不是做錯了,我們要是早點聽江嘉義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結果?” 許子諾吸了一口氣說:“沒有人會知道明天發生什麼事,決定並不怪你,決定是大家一起做的,這個錯誤是我們大家一同犯的,我們錯估了日偽軍決心,日偽軍目前所展現出來的報復決心,是我們前所未見,江嘉義先前擔憂的話,在今天都已經變成現實。” 張一凡苦澀說:“是啊,只是這個代價太沉重了!太沉重了!沉重到我們都無法承受!”張一凡看著自己懷中孩子,眼淚不斷流出來,許子諾深深吸了一口氣,擦了一把自己眼淚,他一路上看見了,多少和他有說有話同志,此時都變成一具冰冷屍體。 許子諾堅定說:“一凡,我們得趕緊行動起來,日機轟炸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只有到了桃花灣後,有二營防空排保護,我們才能算是相對安全一些,我已經讓同志們重新組織起來,這些遺體,我們可能沒有機會帶走了。” 張一凡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抱起懷中孩子走向了一處彈坑,許子諾看了一眼天空,嚥了咽口水,他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曾經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當這事發生後,他才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還是真接受不了。 許子諾彎下腰撿到了一枚已經撞到變形金屬彈頭,他多希望這一枚彈頭擊中是自己,這樣他就不用去面對這地獄一般惡夢,但現在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們把村民們帶出來,就一定要把他們帶到安全地區,否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