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眨眼睛。
突然,殷玥臉上的笑容僵住,冷咧得像是被冰封住:“是你!”
“放開小月!”顧澤臉上的表情如暴風雨中的閃電般凌厲,他手中的槍指著殷玥。
“那麼誰來保證我的安全?”
“這次我會先放過你!”
“好!”
陳月碰觸顧澤指尖的那一剎那,槍聲突然想起,周圍出現了越來多的人。
“不……不!”腦中的意識停擺,身體自發地主宰了意識,陳月毫不猶豫地飛撲過去把顧澤擋住,不能再讓顧澤受到任何傷害,是腦中唯一殘留的念頭。
熱熱的,黏黏的液體從陳月的胸口噴湧而出,覆滿了顧澤的手,瞬間一片鮮紅。
“小月……”顧澤緊緊的抱住陳月,眼神像是地獄中復仇的修羅般通紅。
“澤,澤……”陳月的聲音已不成調,她趴在他的身上,露出一個美麗而哀傷的笑容:“走,求你……”她蒼白瘦削的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帶著無限的眷戀。
“小月,小月,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口中念著陳月的名字,鼻子貪婪地汲取著她特有的香氣,死死地抱著,拼命的跑著,與死神賽跑著,到天荒地老,再也不放開,晚了嗎?他真的晚了嗎?不可以,小月,堅持住,堅持住!
眼淚停不下來,懷中是一把嶙嶙瘦骨,堅硬的觸感,陳月的臉瘦得不像話,血色從她的臉上慢慢退去,顧澤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陳月的臉上,溫熱的,鹹鹹的。
“小月,不要睡,我們來做個遊戲,你不能說不!”顧澤緊擁住陳月的手,止不住地顫抖,胸口像是被什麼刺著般,生疼。
“要一直笑,不能哭。”
“好……”
“只能愛我,不能愛別人!”
“好……”
“嫁給我!”
斷續的回答還沒有說出口,陳月緩緩閉上了雙眼,一點一點俯下來,溫涼的臉貼著顧澤的胸膛,頭垂了下來……
顧澤只覺得身上的重量猛地一沉,心已經痛得不能再痛,他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心一點一點冷卻,最後破成一個巨大的空洞……
四周的兩方已經交上了火,清脆的槍聲卻在陳月的耳邊漸漸遠去。
殷玥沒有想到外婆是派人埋伏著的,一直都等著他的行動。
這一次那顯然是一個經過精心策劃的行動,陳月的訊息到底怎麼樣,他的心無助的顫抖,而殷氏,已徹底的敗落,等待著一切的該有的報應。
外婆,如果當初不是你硬生生逼著顧南和他的妻子離婚,他怎麼會那樣的恨你!
外婆,如果當初不是他們離婚後你都不放過他的妻子,他怎麼會那樣的報復你!
殷玥注視著窗外的月亮,月華透過細瘦的指尖落在他被風吹起的發上,那湊出動聽的小提琴音的手上,而似曾相識的一幕與他的記憶重疊,那時她的笑,像是華叢中千朵花的瞬間綻放,美麗而溫暖。
扣在弦上的手指用力收緊,雙肩高高低低地起伏,胸腔的聲音哽在喉間化成壓抑的嗚咽,心上像是有個無底洞,怎樣也填不滿。
《梁祝》的曲調越來越憂傷,他的心像是跟著那蝴蝶飛遠,空得不像話!
“嘭……”尖利的聲音,絃斷了,而他的心,也像這斷絃一樣,斷了!
一年後,醫院。
“顧醫生,顧太太雖然現在醒來了,但是情況並不是很樂觀,各種器官的功能在退化!”
“我知道!”顧澤笑得有些憂傷有些甜蜜,“還請你下週來參加我和我太太的婚禮!”
“好!”
陳月成為植物人已經一年了,現在終於醒了,顧澤的心被滿滿的失而復得的喜悅充斥著,而她不容樂觀的身體狀況又讓他的喜悅蒙上了一層陰影。
顧澤頓住了腳步,語氣有些冷:“是你!”
“我想看看寶寶!”梅千佳語帶急切的說道,她就是顧家找的代孕母體,不,或許應該說是她偷樑換柱成了顧寶寶的代孕媽媽。
“不行。”顧澤厲聲拒絕道。
“為什麼不行!我要見寶寶,我要見他!”梅千佳的聲音微微偏高。
“因為小月會不高興,我不想她不高興!”
梅千佳看著顧澤毫不猶豫遠去的身影,頓時頹敗下去,忽的,她轉身看著身後的女子,笑得有些殘忍:“好奇我和顧澤怎麼認識的嗎?”
陳月搖了搖頭,她只是去上廁所,很巧合的遇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