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將著重點放在皇帝與雅卿身上,但卻亦不忘去觀察韓子湛的反應,皇帝與雅卿交談的過程中,韓子湛一直在棋盤前默坐,臉色平靜,風輕雲淡,好似眼前發生的事情與他並無關係,若是一般的臣子,聽到雅卿的所言所語,一定會大驚失色,衝上前護駕,但是他卻沒有。
雅卿在韓子湛的身前站定,眉間的柔色更濃:“公子,我做的可好?公子是不是承諾過我,待事情完結之後,你就會一直留我在你身邊?”
韓子湛平靜地看向雅卿:“我的確承諾過。”
雅卿頓現喜色:“皇帝今日已經走投無路了。”
我麻木地聽著,心房已經痛得沒有了知覺,韓子湛,你終究是辜負了我對你的深情厚意。
皇帝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半晌沒有反應,良久,他才陰沉著臉一字一字地陳述道:“韓子湛,朕竟小看了你,原來你才是丁零放在朕身邊的細作。”
韓子湛的臉色依舊平靜:“各為其主罷了。”
皇帝皺眉:“你…到底是誰?”
頓了頓,皇帝又道:“朕想,韓子湛應該不是你的真名吧?”
直到此時,韓子湛才有了動作,只見他擺正衣襬,站起身來,身姿竟是我從未見過的貴氣清然:“我乃丁零子王…詹粵。”
“詹粵!?”皇帝似乎不相信:“如若朕記得沒錯,六年前,詹粵在企圖營救陳沅江之時已死於大漠。”
我的手不禁微微顫抖,韓子湛,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實身份,怪不得柳夫人一直對我強調丁零皇室之人,亦怪不得陳明峻一直對我言講丁零子王身份成謎,行事隱秘,滴水不漏。
“詹粵不死,何來的韓子湛?”韓子湛反問。
皇帝先是凝眉,而後又問:“既然你已是韓子湛,那為何還要消失六年?”
“皇上想知道緣由?”
“既然今日,無論如何,朕俱難逃一死,那麼就讓朕死個明白吧。”
“人死猶如燈滅,你即便知曉緣由,又有何意義呢,再者,我並不想讓你如願。”韓子湛輕輕言語,話語卻異常殘酷。
“公子即便告訴他,又有什麼關係?”雅卿似乎不甘心。
韓子湛微微笑了笑:“你沒有聽過‘言寡者吉’?”
雅卿先是愣了愣,而後柔柔地笑道:“現在知道了。”
“既然你們已經掌握了全域性,欲待若何?”皇帝平靜地問道。
韓子湛略略沉吟:“我可以給你選擇,在我兄長踏入這個大殿之前,你可以選擇有尊嚴地死去,畢竟你是一朝天子,我不想讓我的兄長侮辱你。我兄長的性情不好,他曾在你父皇手中吃過敗仗,對此,一直懷恨在心,所以肯定會竭盡全力地羞辱你,而後才會讓痛苦地死去。”
皇帝冷冷地嘲諷道:“朕不用你假惺惺地表示好心。”
雅卿卻不耐皇帝的斥責語氣,索性直呼皇帝的名諱:“沈熙昊,我勸你還是自識時務,公子心善,才會給你選擇,你可別不識好歹。”
皇帝冷哼一聲,對雅卿的勸解表示無視。
雅卿氣悶:“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公子這般好心,我知道在丁零大軍攻城之際,你已經秘密安排舒泓護送太后和那個賤人所生的兩個孩子離京南避了,所以,為了讓公子永無後顧之憂,我已經替公子安排高手前去追殺了,想必此刻,他們已經身首異處了。不過皇上,你還真是偏心,你不是最討厭念貴妃陳氏嗎,怎麼只安排她生的孩子南避了,偏偏對我和我的皇三子不聞不問,所以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聞之,我的心直直一揪,疼痛難忍,雅卿,現下的你怎可如此狠毒無情?
而那廂的皇帝臉色微微發白,只見他緊緊握拳,咬牙地恨恨責道:“你這毒婦!我就不相信,你能如願地帶著你的兒子再另嫁他人,我亦不相信,丁零的子王能有容人之度,可以接受再嫁之婦,還能接受你所生的沈姓皇族的子嗣!?”
雅卿突然輕撫櫻唇笑了起來:“沈熙昊,枉你還是一朝天子,還真是可憐,兄死則妻其嫂,乃丁零習俗,所以我再嫁公子,有何不可?再者,至於鑠兒,這個就不用你再操心,他的生父自然會好好照顧於他,而後撫養他成人立業。”
皇帝眼波一凜:“你所言何意?”
雅卿的笑容益發燦爛:“鑠兒的父親自然不是你。”
“好一個心貴妃!”皇帝立時臉色鐵青:“你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穢亂宮闈,生下你和韓子湛的孽種!”
我震驚地望向韓子湛,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