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將過來,那一刻,我竟有些許恍惚,那是一位極為俊美出眾的年輕公子,然而,他的光彩醒目卻並非是如韓子湛般具有著無與倫比的驚世容顏,他的絕美並不在於容貌,而是在於他闔身周圍所環繞著那種居高臨下的氣質上,威嚴而又高潔,生動而又貴氣,乍一看觀,絲毫都不會讓人感覺他是遜色於韓子湛的——

其臉龐白皙,仿若暖玉般瑩潤有光;眉毛高挑入鬢,彷彿秀麗無痕的螺青山岱;眼睫密長略略向上彎曲,優雅而緩慢地向上翻開,若同正在破繭展翅的蝴蝶;眼睛墨黑狹長,眼眸則呈現淺淺的茶褐色,彷彿兩汪寒潭,清幽、冰冷、淡定又深不見底。

他秀美的薄唇緊抿,目光在我和蕊欣的臉上粗粗掃過,淡漠而又冰冷,而後略略垂眼,卻猛一抬頭,瞳孔驟然縮緊,將視線緊鎖在我的身上,頃刻,我頓生一種被洞視且刺透了般的冰冷感,惶惑不安,竟是直直地一顫,我不禁別開眼來,欲拉蕊欣往歸路行去,可蕊欣的衣袖卻在我的指縫中一絲一絲地滑落,霎時,我驚異地睜大了眼睛,蕊欣她居然朝墨衣公子的身邊緩緩移去。

她的步伐略顯沉重,細細觀之,還似有些許顫微不穩,但她的臉色已恢復如常,只是臉頰上卻隱隱透出一些緋紅痴迷之色,仿若天際之畔那抹瑰麗絕倫的霞色,自然而又純真。

我疑惑地看著蕊欣的異常舉止,心中動盪,一種不好的預感漸漸襲上心頭。

蕊欣在墨衣公子的身前停下,虔誠地抱手深深作一個躬,而此時,那墨衣公子則是略一蹙眉,微微眯起雙眼,但目光的穿透光芒卻仍是有意無意地向我瞟來,他面無表情地稍稍斜睨向身邊的青衫書童,那書童猛一個機靈,將震驚的視線從我的身上移開,若有所思,復又將視線看向正在鞠躬作揖的蕊欣,臉上頓時出現一種恍然大悟的瞭然表情,忽而又似想起了什麼,眼眸中遂堆起冷淡的鄙夷之色,狠狠地冷哼了一聲,繼而卻似雜耍變臉般神速地綻開笑臉,向他的主子殷勤地言道:“公子,奴才想起來了,不日前,我們曾在尞城驛館遇到此兄弟二人,為兄者正遭病疾卻因驛館客房已滿而無處安置,公子善心憐憫,將自己的上等客房讓出,以作其兄長者的將養之所,此外,還吩咐奴才讓驛館管事請來醫官為他兄長診脈療治。”

書童的話音剛落,蕊欣便恭敬地稱道:“公子的大恩大德,不知何以為報,秦某在此恭謝了!”

我心有所動,立馬快步走上前去。

在蕊欣的身旁站定,我正視著墨衣人的深邃眼神,微一垂眼,而後便學著蕊欣先前的姿態同樣地抱手作躬:“在下秦殤,潞城浚縣人士,承蒙十日前的尞城驛站之恩,心中感激之情鑿鑿,所以,在此冒昧驚擾,公子如若不棄,請告知我們兄弟二人高名以及府邸所在,待我們在京畿安頓妥當後,好便我們登門致謝。”

墨袍公子斂了淺笑,輕輕地一揮手,聲音清爽而又富有磁性的威嚴感:“區區小事,無足掛齒。”

而後,他凝眉復語了一句什麼,更似夢境中的喃喃自語:“真…”卻又忽地正色:“真是奇怪,以前…我是不是見過你?”

聞言,我稍稍驚詫,只感覺到有一縷澄澈縹緲的蓼蓼薰香似有似無地飄來,氣息煞是綿長清幽,我不由得默默尋去,才發現氣息的發源處竟出自墨衣公子所著的錦袍華服,仔細觀去,更是暗暗地吃了一驚,這墨服公子所著的衣料竟是罕有的紋錦。

紋錦者,乃南部陵夷州向朝廷進貢的最上等的絲綢貢品,其色彩並不華貴豔麗,反而是以純色為主,其中,黑色為其中的最上佳者。

紋錦染織的工序較之三大絲綢中的雲緞、青紡來說則更為複雜,其所用的絲線由一種名為“瑩光蠶”的蠶絲所紡就,此種絲線滑澤無比,色彩極易脫落斑駁,何況紋錦更是先染色後黹就的。

墨色的紋錦是瑩光蠶的絲線經染色且晾乾後,並選取其中呈現近似螺黛黑色的織就,而黹就之時則更易落色,一旦脫色便要整匹捨去,從而重新黹就,因此一年之內僅能出十匹,極為罕有珍稀,全部用作朝廷貢品,即便是權貴將胄,亦是以功勳為度,經皇帝允諾賞賜方可裁衣置裳,所以,對商賈百姓而言,連見識的機會都極其渺茫,更毋論穿試鑑賞了。

然而,他所著的紋錦還有更為稀奇之處,那便是他的整個衣衫內鑲嵌著若隱若現的暗金絲線,針腳細膩靈活,逼真入神,遠遠觀去,竟似有簇簇復活了般的金色亳菊在競相次第綻放,而迫近視之,錦服則渾然一體,絲毫無有突兀之感。

他負手而立,青色夔紋鴟吻刻就的腰帶別緻華嚴,而腰際左側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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