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不答,乾三卻是鬆了一口氣,他總算又能夠呼吸了。歪著頭悄悄看了一眼自家郎君後,乾三決定轉移話題,“郎君,你說這次皇后娘娘生了這麼大的氣,還派了這麼多金吾衛過來。會不會你一回去,她就逼著你成親?”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三處
鄧九郎聞言,淡淡地說道:“逼我成親?這世上,沒有誰能逼我成親。”幾乎是大不敬地說出這句話後,他蹙著眉峰,曲起中指在船舷上敲打起來。“叩叩叩”的脆響中,他先是冷笑一聲,轉眼聲音變為溫柔,低低地說道:“你提醒得對,以那小兒的愚蠢,說不定真會以為成了親就是釜底抽薪,我就再也對她無可奈何……看來我要做些安排了。”
這一邊,鄧九郎所坐的船隻,正在緩緩朝著洛陽駛進時,洛陽的南陽鄧氏府中,早就掀起了陣陣風雨。
如現在,南園的亭臺上,便坐著一個婦人一個少女,那長相嬌美明麗,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楚楚氣質的少女,正咬著唇朝著那婦人輕聲說道:“阿璃,你說擎哥哥他,怎麼就會看中一個商戶女呢?”說到這裡,她一臉的嫌惡和鄙夷,“商戶女呢,也不知她識得幾個字,更不用說琴棋書畫了。還有,我聽說那種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女子,都是粗俗愚笨的。我真不知那樣的女子,憑什麼攀附我擎哥哥?”
少女說到這裡,見那少婦阿璃只是笑而不語,不由生起悶氣來,‘阿璃你也不替我說幾句話……我已經好些晚上都沒有睡著過了,我一想到那個俗不可耐,蠢笨粗魯的商戶女,居然與我擎哥哥扯到了一塊,我,我就恨不能馬上跑過去……”至於跑過去做什麼,她沒有說出來。
阿璃見她是真惱了火,不由輕聲安慰道:“佼妹,你別生氣。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一個商戶女能有什麼見識?家中無藏書,父祖無積累,她最多也就是在書院外聽了兩天課。識得幾個字罷了。這種女子,阿擎便是喜歡,也只是貪圖一時新鮮。等過了一陣,他就會覺得她面目可憎,言語無味了。阿佼,你是洛陽第一才女,那種低下之人,怎配你去計較。”
可阿璃不說這話也罷,她一說這話,那阿佼便淚流滿面了。她捂著臉嚶嚶地哭道:“可是擎哥哥,他為什麼要與那樣低下的女人扯到一塊?我,害得我與這種女人一起被別人說道。真是不勝羞辱。”
阿佼悲從中來,淚水如珠子一樣滾滾而下,“阿璃,你說我等了擎哥哥這麼多年,以前他總是說。他志在千里,不欲有家室之累,後來他又說,他暫時不想提婚姻之事……可他怎麼碰到一個低賤的商戶女,又想談婚姻之事了?阿璃,我好不甘啊……”見到好友哭成了淚人兒。那阿璃心下也是一酸,連忙移到她身邊,輕輕地摟住阿佼安慰起來。
汝南城中。
此時已是到了夜間。望著天邊最後一縷殘光,一襲青衫,頭戴紗帽的柳婧低聲問道:“去看看過來了沒有?”
身後之人朗應了一聲後,轉身大步離去,不一會。他跑了過來,湊近柳婧低聲說道:“大郎。那廝已經過來了。”
柳婧點了點頭,紗帽下,她的聲音斯文得很,“那行了,可以看戲了。”
她聲音一落,四下先是傳來一陣壓低的笑聲,轉眼,那笑聲漸漸散去,四下安靜之極。
這麼一會功夫,天又黑暗些了。
于越來越黑的夜色中,一個二十七八歲,身著儒袍的男子,與一個歲數相差不遠,卻秀麗明媚的少婦慢慢走了過來。
這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語氣於隨意中透著親暱,“錢郎,今天這樣,姐姐真的不會生氣嗎?”
“生氣?”那還有幾分俊朗的男子不屑地笑了笑,道:“她以為我在為前途奔波,怎麼會生氣?再說了,近三十歲的婦人了,又不是沒有流過孩子,有什麼好嬌氣的?”說到這裡,他又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她雖是我的正室,但是你永遠不要在意她,因為你才是與我一道長大,是我最想娶的女人。要不是你現在懷了我的孩兒,我想給我們的兒子一個名份,我也不至於急著把她的嫁妝都收刮過來。”
頓了頓,他蹙起眉峰又道:“那常風仗著柳行風的勢很是囂張,要不是柳行風的大後臺鄧九郎已經離開了汝南,也輪不到我來得到這塢縣縣令一職。現在嘛,我與常風就起步一樣了。我那正室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我在動用她嫁妝時,都沒有像以前廢話那麼多。”
轉過頭,他溫柔地看向那少婦,憐愛地說道:“阿惜,等我得了塢縣縣令之位,我就休了那夏氏,娶你為婦,這樣我們的兒子一出生,便能夠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