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優雅地說道:“真有趣,鄧府的四個婢子,一個個身穿華服,坐著極盡奢華氣派的馬車,身後護衛成行,婢僕成群,儼然一副大世家貴女,跑到我面前,對我極盡羞辱侮罵之能……地五,這事兒挺有趣的,你說是不是?”
地五正冷著一張臉殺氣騰騰地盯著四個少女,聽到柳婧的詢問,地五才沉聲問道:“夫人是怎麼認出她們的?”這些少女,不管是打扮還是著裝還是言行,都極像是世家女,而且,便是經常出入鄧府的地五,也根本認不出來。怎麼柳婧這個第一次前來鄧府的人,竟一眼道出了她們的底細?
聽到地五問起,柳婧向後仰了仰,說道:“我有過目不忘之能,今日上午隨九郎前往各房拜見,奴婢們前來見禮時,順便留了一點神。”
這可不是留了一點神!地五也罷,眾銀甲衛也罷,都是心中一驚:這本事不管放在朝堂還是軍營,都能派上用場啊!
就在地五吃驚之際,柳婧突然聲音一提,只見她沉著臉說道:“還請你把這些人送到鄧九郎手中!這幾個奴才,竟然假扮貴女,當街誹謗羞辱於我!要不是我認出了她們的身份,已被羞辱得恨不能一死了之!你跟他說,我需要一個公道!”
“是!”就在地五的朗應聲中,幾女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後果。她們大驚之下,一個個掙扎著便想爬下馬車朝著柳婧磕頭。
柳婧哪裡能讓她們在街上出醜?一個眼神使過去,眾銀甲衛們圍上了兩輛馬車,轉眼間,那兩輛車簾拉上的馬車中,便只剩下口齒不清的唔唔聲。
吩咐幾個銀甲衛把四女押回鄧府後,柳婧出神地想道:現在出手的,還只是一些小角色,她們還只是想著言語羞辱,讓我知難而退,這還只是普通婦人的內宅手段罷了……
雖然這種種言語羞辱,對於普通的閨閣女子來說,已是無法承受的了。有那些心理脆弱的,只怕光是這些話,便屈辱得恨不能一死了之。
柳婧坐在馬車中想了想,吩咐道:“行了,我們回府吧。”
鄧九郎行事非常乾脆,他在審問了那四個女子後,一聲令下,便讓眾銀甲衛直闖入他七哥院子裡抓人。一口氣把與四女有關的親人父母一網打盡後,鄧九郎也不顧這四家人都是鄧府的家生子,更不顧他七哥的顏面,徑直把這些奴婢通通發賣了,殺雞儆了猴,才正式歇停。
而鄧九郎的這個動作雖然不大,雖然只是在鄧府內部進行,可他的不依不饒,還是令得鄧七少夫人氣得哭了好幾場,也令得鄧母對得理不饒人,唆使她兒子對家人動手的柳婧更加看不順眼。
轉眼,柳婧來到洛陽已是第八天了。
這後面的幾天,柳婧過得相當的安靜。在鄧府中,她偶爾出了院子遇上個什麼人,還能得到別人一聲客氣地問侯。
這一晚,紅通通的火燒雲鋪染在天空中,一輪薄薄的圓月也掛上了柳梢頭。
柳婧被鄧九郎扯上了馬車。
望著含笑不語的鄧九郎,柳婧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她扯著他的衣袖笑問道:“九郎,太陽都沉下山了,你這是扯著我往哪裡去?”
鄧九郎卻是笑而不語。
在柳婧雙手攀上他的頸項,撒嬌著再想詢問時,鄧九郎聲音一提,沉喝道:“走快一點!”
“是。”
在他的催促下,馬車竟是駛到了白衣樓下。
這時,鄧九郎轉過頭來,薄薄的夜霧中,他低頭看著柳婧,說道:“阿婧,你就在這裡,哪裡也不要去。”說罷,他縱身跳下了馬車。
鄧九郎步履如風,一轉眼間便進了白衣樓。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柳婧越發好奇了。這時,她左右看了看,發現身周竟是出人意料的安靜,這原本熱鬧繁體的白衣樓下,竟是四下無人,不由向地五問道:“咦,這街道怎地如此寧靜?”
地五向她行了一禮,面無表情地說道:“郎君讓人清了場,一個時辰內,白衣樓方圓三公里內,任何權貴不可擅入!”
“什麼?”柳婧笑了,她叫道:“這是為什麼?”
地五笑而不語。
不止是他,眾銀甲衛也不再說話。
就在柳婧還想追問時,突然的,白衣樓的閣樓上,“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沉而有力的鼓聲,滄桑悠遠地傳了來!
柳婧急急抬頭。
這一抬頭,她便對上了薄薄一縷夜霧籠罩下,那高倨閣樓上的挺拔軒昂的身影!
那身影如此完美,寬寬的肩,窄細的腰,緊實到了極點的肌肉,